道了一声谢就像兔子一样逃离。
她步履匆忙而仓皇,心里满是对自己的厌弃,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说的不就是她这种人吗?
“温禧!”一声沉痛而错愕的男声响起。祈博禹从校门一侧追了上来,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活像青天白日里撞见了鬼。
眉毛微蹙,温禧和祈博禹简单打了声招呼便欲离开。
“温禧,我真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劳斯莱斯幻影,你居然走那辆七百多万的劳斯莱斯上下来,你怎么能如此不自爱?出身不是我们能选择的,但命运却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祈博禹满脸郁愤。
温禧以为自己会满面羞惭,但是没有,她居然觉得原本僵硬得肌肉忽然松弛下来,嘴角竟然有了一丝笑纹。真真难为他,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只用了“不自爱”,甚至没有说她“自甘堕落”,“自轻自贱”。像他这种人大概是老百姓要饿死,虽不至于问出“为什么他们不喝肉粥”,估计也只会反复叨咕“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相信我,一切都会有的”,绝对是理想家。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学长,你高看我了。”温禧神色淡漠。
祈博禹双眉紧锁,“我不相信,你不会是这样的人,一个喜欢艺术的人怎么可能是这种人,我不相信。”
温禧觉得感动又觉得可笑,“艺术,不过是生活的点缀罢了。没饭吃的时候看提香画册能解饿吗?交一篇《威尼斯画派风格论》的论文能抵学费吗?”
“我可以帮你。”祈博禹一脸恳切,“你有什么难处我都可以帮你。”
“这样有区别吗?都是矮人一头,我不如找个个子高的。”温禧突然觉得厌倦,他以为他是谁,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根本没有捱过穷受过苦,除非亲临其境,他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种捉襟见肘的难堪。物质的匮乏为难的不过是口腹以及发肤,精神上的压力才是压在她背上的沉重十字架,担忧随时都可能念不了书而一辈子都埋葬在里仁巷这种地方,担忧不得不和郭海超那种人厮守一生,担忧父母的缘故而被人耻笑侮辱,担忧自己这一生都注定是被污辱与被损害的。
她是出身贫家,怕穷怕过死,但她从不打算借此被任何人了解或者同情。
“祈学长,你不是耶稣基督,拯救堕落的灵魂不是您的职责。”温禧调整了一□,快步向教室走去。”
祈博禹呆呆地立在那里,望着那翩跹的身影越走越远。李薇薇不经意地告诉他昨天有一辆白色宾利欧陆gt敞篷跑车开到校园里面,接走了温禧,他还不相信。今日却让他亲眼目睹温禧走一辆劳斯莱斯幻影里出来。这种打击对他年轻的心简直不啻于晴天霹雳。她到底碰上了何等有钱的男人,能出得起何等价钱,让她出卖自己?
难道是上次在博雅轩遇见的那个苍白贵气的男人?想起那双金属般无情的眼眸,祈博禹只觉得烦燥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矮油,二司恐怕要食言而肥鸟……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二更……还木有写……我努力挣扎一把啊~不准打我,嗷~菇凉们要有可持续发展的观念,把二司累shi鸟,以后可就神马肉都木有吃鸟……嘎嘎~
温禧刚进入自习教室,就看见前排好些女生正簇拥在一起,不知道看什么。
不时传来啧啧惊叹的声音,“这个男人真是极品啊。”
“倒贴我也愿意。”
“切,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你有曾艺宁的姿色吗?”
听到曾艺宁这个名字,温禧脚下下意识地一滞,找了一个不远的座位坐了下来。
从人头的缝隙中依约可见是一张花花绿绿的报纸,大概是娱乐版。
“曾艺宁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觉得她好看,现在又不是唐朝,杨贵妃这种类型早就不时髦了。”
“听说她的鼻子是垫的。”
女人聚在一起就是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闲磕牙,题材不外乎没结婚的是老姑婆,嫁的好的是奉子成婚,漂亮的自然是整容出来的,不好看的影响市容,成绩出众的是因为死读书,成绩不好就是智商不行,老土的要命。对于她们而言,仿佛不踩低别人就显示不出自身的高贵。
“这个男人长得真是太迷人了,侧脸漂亮得不像真人,看轮廓好像还有点混血的感觉。”
“报道说他开的是劳斯莱斯幻影哎,七百多万啊!真有钱啊!”
温禧的头垂了下去,正准备翻页的手指一下子顿住了。
雪白的书页上是黑色的印刷体字母,是苏联女诗人阿赫玛托娃的——
“你叫我百看不厌,可是又那么神秘,
我日复一日,更加听从你。
可是你的爱情,严峻的爱人啊,
犹如烈火和镣铐,使人备受煎熬。”
黑压压的字母突然成了乌漆漆的枷锁,沉沉地锁住了她。窗户通通大敞着,温禧还是觉得像被扼住喉咙一样透不过气来。
坐在前排的一拨女生又道了一会儿是非,这才三五成群离开了自习教室。
报纸被随意地扔在桌上,清风吹得报纸不时一开一阖,温禧注意到报纸上被开了好大一个天窗,应该是那个男人的照片吧,唇畔逸出一个苦笑。
与此同时,正在流光的套房里补眠的莫傅司满脸阴沉地接通了电话。
“莫洛斯,我已经遵照父亲的交代到了蔺川机场,你带人过来接我。”
莫傅司脸色愈发阴沉,“马克西姆,这里不是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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