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轻抬眼帘,等着安禾接下来的话语。
“可是我……忘不了那天。都这么久了……见到许尉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地想要迁怒于他。”
听着安禾话音里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哽咽,沈悠终究是沉默着轻轻地叹了口气。
五年。
有的人可以忘掉过往,继续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而有的人却选择尘封记忆,将不能释怀的痛苦深深埋藏于心底,在日夜的反复纠缠中去怀念那些曾经灿烂的点点滴滴。
很明显,安禾属于后一种人。
然而,在安禾跟自己叙述了今天白天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以后,沈悠的心里忽然重新生出一种之前冒出来过的想法——对于安禾的一切,自己解决不了的,许尉却一定可以。
这种想法在五年前她第一次见到许尉时就萌生出来,这次,愈加强烈。
对于那个死心眼认死理儿的小笨蛋,也只有像许尉那般的个性才降得住。
想到这里,沈悠的嘴角终于扬出一抹微笑。
……
“老大!”一个人影闪过,标志性的大嗓门将正在床上专心阅读军事理论的许尉震得耳朵生疼。
“没记性,小点儿声!”许尉皱皱眉,语气虽然不善但却并没有十足的责怪意味。
黑眸一瞥,看着已经变成大开状态的病房窗户,许尉微微敛眉:“有门不走改跳窗了?属蛤蟆的是吧?”
“没文化了吧您?!”狂风瘪瘪嘴:“就我这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的小身板,怎么到您嘴里就给形容成蛤蟆了?就算是两栖动物,我也应该是那漂亮的小青蛙……啊!!!哪个龟儿子压老子!!!”
狂风后面的话在自己的一声惨叫中没了影儿,许尉抬眼,丝毫没有意外地看到了从窗口跳进来的一个两个三四个。
齐整整排排站,转眼的工夫病房里就立了十来号身着常服的熟面孔。
许尉扬起嘴角看着房中的部下们,挑挑眉毛来了句:“排话剧呢这是?一个蛤蟆不够,还来一群?!”
“都说是青蛙了……”狂风郁闷地摸摸鼻子。
“头儿”宋岩痞痞的调子悠悠响起:“听说这里‘有情况’?”
许尉抬眼,正对上一屋子带着滚烫热度的八卦眼神。
谁说军人不八卦?老爷们要是八卦起来那可是更彪悍的!
“哪个嘴欠的宣扬出去的……”许尉状似不经意地瞟了眼一旁的狂风,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个擒拿就将狂风撂躺在地。
“疼!疼、疼疼疼疼……老大轻点儿哎唷……”狂风的右臂被许尉反折在背后,分筋错骨一样的疼痛顿时让他不住鬼叫:“我又没有谎报军情,事实!老大我说的是事实啊……哎唷您老人家轻点儿嘿!”
“你小子就欠练”许尉轻哼一声放开狂风的胳膊:“加餐加得狠了,撑着了?吃那么多也堵不住你那张嘴!”
狂风呲牙咧嘴地起身,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哀怨地开口道:“就冲您‘含情卖卖’那眼神儿,说你跟内大美女医生没有事儿,谁信啊!”
“‘卖’你妹啊!”宋岩一巴掌拍上狂风的后脑勺:“那念‘’,含情脉脉!就你这样还特种兵?!”
“老子知道那是‘’!老子就是爱‘卖’,咋地!”狂风老腰板子一挺,一副不屈不挠的模样。
“哟,没瞅出来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敢情你还有那爱好?”宋岩故作惊奇,故意曲解了狂风话语里的意思:“就冲你内葱花大饼脸,行情能好吗?有人买吗?!”
狂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套儿,“嗷——”一嗓子就扑上去和宋岩掐了起来,病房里的一群特种兵顿时集体拍手起哄,全然没有了平日里训练时那副严肃认真的劲儿。
许尉挑眉扬唇看着自家弟兄们闹作一团,心里却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充满了淡淡的暖意。
“唱戏呢?”听到许尉病房传来的叫嚷声,安禾皱眉走进房中,一进门便看到了一码儿的“绿色大盖儿帽”。
“干嘛呢这是?”看到这阵仗,安禾已大概猜到了七八分。
“哟!嫂子!”眼尖的狂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全体起立,敬礼!”
刚刚还处于群殴乱斗状态的一干人等闻言立马起身,一个个肃容敛笑站得倍儿直,那架势比迎接首长也不差。
“嫂、子、好!”穿破云霄的音量,安禾被那雄浑响亮的声音震得一哆嗦。
看着眼前这群年轻挺拔的特种兵,安禾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随便说两句就行。”许尉的声音带着点儿笑意从旁作响。
“你们……”
“嫂子请下令!”整齐划一的大嗓门。
“你们、你们给我小点儿声!!!”安禾涨红了脸,一口气没提住终于喊了出来。
“是……”这群同志真的很配合的降低了音量,就连病床上的许尉也是竖着耳朵才听到了这个仿佛在说悄悄话一样的‘是’字。
安禾有点儿头痛地看着眼前的状况,一时半会儿间却又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房中许尉的部下们已经恢复了先前那轻松愉悦的神情,此刻,他们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盯着病房中央的安禾,火辣辣滚烫烫的眼神儿从四面八方射过来,那热度简直能将安禾烧死。
“兔崽子!”病床上的许尉见此情景不可抑制地炸毛:“眼睛儿往哪搁呢都?一个个的,看一眼不行还盯着不放了?看嫂子有这么看得吗?!再控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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