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拿钢刀把你斩成八段,我看今日不见血是收不了场,你又怎么惹着她了?”
连三殿下得意忘形,首重的白子一时落偏,帝君手中的黑子围杀白子毫不留情,在连宋抚额追悔时抬头瞟了眼趋近的凤九,针对三殿下方才的那个惹字,极轻地叹了一口气:“没什么,低估了她的智商。”
“。。。。。。”
该如何同东华算这笔账,疾奔而来时,凤九心中早已打好腹稿,骂他一顿显然不够解气,祭出兵器来将他砍成八段她倒是想过,但她也不(后面这句没扫描上)
未可知。
不过,东华变给她的这块帕子果然绣得很好看,她折腾它的时候没有瞧得仔细,方才她途中又仔细打量一番,发现在它的一个角落,沿着缝制的针脚处极小地绣了一个“姬”字。看来这并不是随便编出来的一块帕子,倒像是东华随身常用的,可能是他的意中人姬蘅送给他的一块帕子。
她想起曾经她多么宝贝东华送给她、挂在她脖子上的那个白玉坠,觉得东华既然对姬蘅那样上心,那么若是她当着他的面将姬蘅送给他的这块帕子糟蹋一通,他一定远比被她砍成八段更感到愤怒且伤心吧。
她觉得自己想出这个点子着实很恶毒,但是越看这块丝帕越觉得碍眼。她纠结地想,这件龌龊事当然还是要做的,那么就等她办成此事后回去念两遍佛经,算是自我超度一下这个龌龊的行为吧。
但是,凤九千思量万思量,万没有料到修为有限,刚踏进沉月潭中,即被叠宙术叠压的空间逼出原形来。诚然,即使变成狐狸她也是只漂亮的狐狸,毛色似玉般通红透亮,唯独四只爪子雪白,身后的九条尾巴更如旭日东升的第一抹朝霞一般绚丽,不管喜欢不喜欢圆毛,都会被她这个模样迷住。但是,用这个模样去教训东华显然没有什么威势,说不定还会让他觉得非常新奇可爱。可是,就这样打道回府,她心中又很气愤难平。
眼见着东华其实已近在不远处,仿佛同连宋的那盘棋已杀完了,正坐在石凳上耐心地等着她来找自己的麻烦。他竟然这样的气定神闲,她心中淡淡的纠结感瞬间丢到西天,拽着帕子杀气腾腾地一路跑到他的跟前。
东华瞧见她这个模样,似乎有一瞬间的愣神。
她心中顿时一个激灵,东华的众多爱好中有一个条就是喜爱圆毛,他该不是看上她了吧?她原身是模样一向难有人能抵挡,她小的时候有一回调皮,在小叔饭中下了巴豆,害的小叔足足拉了三天肚子,但她小小地亮了一下自己的原形,他小叔顿时就原谅她了。这就是一个她从小狐颜祸水的鲜活例证。
东华坐在棋桌旁,瞧着她的眼神有几分莫测和专注,像是铸一把剑、制一尊香炉,或者拾一套茶具上的釉彩时的神情。
此时,水月白露纤细莹白的枝丫直刺向天,月牙叶片簇拥出丰盈的翠绿树冠,结满霜露似的白花团。一阵雪风拂过,花团盈盈而坠,未掉及水面已化作白雾,湖中一群群白色的小鱼绕着树根,偶尔扑腾着托起来。雾色缭绕中传来一阵幽远寂寞的佛音,不知谁在唱着几句诗经:徐菩提,发阿缛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
凤九觉得这个场景太飘渺,似乎天生就很适合东华这种神仙,他此时这么专注地看着她,她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两滴冷汗。
她想起来这个人是曾经天地共主,按理无论他对她做了什么缺德事,她这种小辈的还是不可以废礼,要尊敬他。
那么,她犹豫地想,她现在,到底该不该当着帝君的面,蹂躏他心爱的丝帕呢?
周身仙气飘飘的东华撑着腮看着她这个狐狸模样半天,忽然道:“你小的时候,我是不是救过你?
”
她手握丝帕猛地抬头回望他,楞了一瞬,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东华竟然还记得曾经救过她,让她觉得有点儿受宠若惊。由于九尾的红狐天上地下就她这么一只,太过珍贵,少不得许多人打她的主意,所以一向外出游玩时,她都将九条尾巴隐成一尾。这项本事她练了许多年,就算修为高深如东华者,不仔细瞧也瞧不出她原是九尾,所以当初他也不晓得救下的原是青丘的小帝姬。
那时在琴尧山中,东华于虎精口中救下她时,大约以为她是山中修行尚浅的野狐吧,将她罩在一团仙雾中护着,便一走了之。其实不过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两千多年过去,她的狐形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但是在许多年之后的此种情况下,东华晓得了曾经两人还有这个缘分,不晓得是她总是走快一步,还是世事总是行慢一步。
凤九蹲在地上,紧盯着右爪中的丝帕,觉得有些为难,果然小叔说得很对,报仇这个事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之事。她奔过去时就该把帕子直接丢在东华的脸上,此时她被如此美好的景色熏陶,感觉精神境界刷地已然上升了一个层次,帕子再也丢不出手了。
看她长久没有说话,东华淡淡道:“这么看来,我救过你一命,你还没有报恩,我骗过你一次,你不计较就当报恩了。帕子还我,你将它折腾得掉色,我也不和你计较了。”
东华的话凤九听在耳中,不知为何觉得分外刺耳,感觉精神境界刷的一声又降回来了。她垂着头:“我其实早已报了恩。”声音小得像蚊子似的。
东华怔了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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