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腾出手,摸了摸他微湿的短发,再说了几句,估摸着时间不早,顺着来时的路,悠悠又走回去。
到住处,已经五点四十多,男男女女都穿戴整齐,聚在小院里谈天说地。
祁冉拎着东西进去,戴眼镜的小伙子立马上来帮忙,她问:“你们要出去啊?”
小伙子打开袋子看了看,有些吃惊:“老大说了出去吃,你买这些菜,主要是没人会做。”
“我会。”
“可是也没有灶台电磁炉什么的,你看这……”
祁冉把东西都搁在凉床上,微微喘息:“墙角堆了砖,在院子里搭一个凑合就行,我看了,那边大棚膜下盖着的,都是劈好的木柴。”
陈卓正打电话找人,半天不见人接,听到外面有响动,跟着肖博衍一并出来瞧了瞧。意外得很:“自己做,会不会太麻烦?”
对方语气平平,像说着“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的稀松平常:“去几个男的搬几块砖过来,我去放个东西。”
肖博衍狐疑,有些信不过:“你确定你会做?”
祁冉说:“这种东西,有点智商,再稍微加点动手能力,就会的。”然后,信步回了她的单人小屋。
“我感觉她在嘲讽我。”肖博衍托着腮,表达看法。
“我也发现了……”
祁冉的话,却也不是说说而已。临时搭造的露天灶台,在微暗的天色下冒着火光,米饭在深口锅里冒着阵阵清香,农家小院终于有了点人气儿。
那边的同事打电话过来问怎么回事,菜都上桌了鬼影没见着一个。
肖博衍正襟危坐,亲眼看着完好的胡萝卜在刀下变成均匀细丝,感叹小学姐出神入化的刀工。冲着手机就是一阵得意:“老子们有厨神,爱吃地沟油你们可劲儿吃去!”
挂了电话,又探着脑袋,半个身子都挂在陈卓身上,继续观摩。
这群人呐……祁冉撇撇嘴,不置可否。
做饭,打小学就会的,熟能生巧,一桌子做下来,前前后后拢共花了两个钟头。盛夏,天黑的晚,那会儿天边还挂着暗红的晚霞。
从工具房里拿了大圆桌出来,在院里摆上,开了屋外悬着的白炽灯,一片亮堂,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盛了饭围坐在一处有说有笑。
梧桐和另一个脚本作家也在,虽说早她几天过来,到底还是新人,坐在人家朋友堆里,还是束手束脚,放不大开。
这么一看,她似乎也还好,半桌子的人是附中出来的,或多或少都知道她一些,聊点儿学生时代的往事,还算有共同话题。
不知谁起了头,焦点落在她身旁的男人身上。
肖博衍喝了几口白酒,微醺:“阿卓啊,上学那会儿老牛气了,长得好成绩佳,本来在学校名气也不小,高二那年,无端端跑去跳楼去,摔断了大长腿,搞得全校皆知了,好家伙,你们是没见着,排着队到我们班门口等着慰问的小姑娘,都快排楼道去了。”
听过的都耳朵起茧,反应不大,没听过的倒是津津有味:“卓哥年轻时候还干过这种事呢?”
“就说他傻不傻?”也不等人附和,自己一敲碗边,下了结论,“傻!”
陈卓早听惯了,面不改色,开了一罐冰可乐放到祁冉跟前,继续埋头吃饭。动作一气呵成,水到渠成,怎么看怎么不像头一回。
祁冉也是一怔,略过几双暧昧的眼神,小声问了:“这是做什么?”
那人却文不对题:“啤酒没了,喝这个凑合。”
祁冉:“……哦……”
长发大卷的姑娘,坐在她左边,低低笑了两声,和她聊了别的:“那时候就总听老师同学提起祁冉学姐,都等着看你高考为校争光呢,突然转走了,好多人还可惜了好一阵子。”
“也就那样,最后还是没考好。”
“说来,你比我还小一岁,老是叫你学姐好像不太好,往后就直呼其名吧,你就叫我喻安。”
“嗯。”
凌喻安看看小口吃饭的姑娘,又瞅瞅默不作声的陈卓,舔舔嘴唇,旁敲侧击:“我听南哥说了面试的事,卓哥在附中那会儿,可是小有名气的,哪回下场打球,场边小姑娘都是一波一波的,你真没一点儿印象?”
祁冉老实巴交的,毫不犹豫,甚至称得上笃定:“没有。”
“啊,看来对这些事不关心呐。”凌喻安看那哥脸色沉了几分,想了一阵,想问点别的让人平衡一点,“也正常,你本来也是被人仰望的对象,在附中呆的时间那么短,恐怕也没记下几个人。”
“还是记得两个的。”
肖博衍趁热打铁:“都有谁啊?”
“班上同学,一个,是我同桌,还有一个,是男生班长,好像也姓陈。”
好像……也姓陈?
说完自己也摸不着头绪,为什么多余说最后一句?
零七级文尖班的男班长本人,小半辈子没当过什么班干部,唯一一次,恨不能昭告天下,稍微有点儿交情的,都是知道的。
凌喻安嘴角抽了抽:“陈诚啊?”
祁冉含着筷头回想了会儿:“好像是叫这名字。”
杨初南难得好奇,开口问了:“怎么记下的?”
“是个有趣的人。”顿顿,又补了一句,“还有一点……傻兮兮?”
傻人有傻福?陈卓嗤笑一声,一句“妈的”差点没憋住。
祁冉被他这一笑搞得莫名,偏头看他:“怎么?”
肖博衍乐得脸色通红,隔了大半张桌子,贴心地答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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