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铋怒道:“来人,给我打!”
周家家仆亦抽出了刀,只不过双方十分默契的将尖锐的刀剑丢下,拿起刀鞘冲了上去。
他们虽是权贵子弟,但在天子脚下的京师,亦不敢闹出人命,寻常都是用拳脚亦或是刀鞘对付。
扭打、砸着摔瓷器的声音接连不断,越来越多的人从倚春楼里跑出来。夏清舒逆着人流走了进去,只见倚春楼一楼的大堂已经被这二位公子闹得一片狼藉。
夏清舒便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结果,并没有人理会她。
夏清舒气急,拾起地上的一根细棍便朝扭打的人群中冲去。持刀鞘打人的,就敲他手背腕骨,横腿踢人的便敲击膝盖。
按着夏清舒的手法,不出盏茶功夫,这群打架互殴的人就会被她分散。偏生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群人的嚎叫,是这两家公子唤的帮手到了。
三四十人从倚春楼门外涌来进来,重新扭打在一处,局面再次变得不受控制。夏清舒要气死了。
“这里头太小了,我们出去打!”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两家家仆开始往门外奔去。
围在外头看热闹的百姓急忙往后头退去,留出了一大片空地供两家公子及家仆切磋武艺。夏清舒拦不住,忙跟了出去。
不单单是家仆的乱殴,两家公子也厮打在一处。赵学鑫家中多是文官,武力不行,手脚胡乱舞着,毫无招式可言。周铋倒学过些功夫,三脚猫之流,不过对付文弱书生,倒是绰绰有余了。
赵学鑫多是被周铋压着打,周围有没有家仆护着,一脸狼狈相。
围观的多事之人起哄道:“赵家公子不行啊。”
“是啊,也太弱了吧。”
“我看今日倚春楼的烟儿姑娘非周家公子莫属了。”
赵学鑫虽文弱了些,但到了血气方刚的年纪,听到这些蔑视之语,怎可能不生气。
他蓄起了手中之力,挥拳朝着周铋脸上一扬。周铋没有防备,被这一拳打得踉跄了一下。
赵学鑫抓准机会,赶紧上前,补了一脚,狠狠地踹在周铋的胸口。
周铋脚步不稳,连连后退了几步,摔在方才夏清舒待过的爆竹铺子上。木质的小铺子向旁侧倾倒,用细线捆起的爆竹纷纷落下,砸在周铋脸上。
守着摊子王老伯惨叫了一声,大为心疼道:“诶呦,我的摊子,我的爆竹呀!”
赵学鑫早已打红了眼,理智不复存在,他见周铋倒在爆竹摊里,又瞧见身旁面摊的炉子下方有柴火,粗眉一竖,身子一闪,朝着那面摊的灶台弯下腰去,抽了一条燃着火焰的木柴来。
夏清舒觉察到他的意图,纵身一跃来到赵学鑫的身前,一个飞踢将他手中燃着火花的木柴踢掉,又踩了两脚,将木柴上的火苗弄灭。
她本以为木柴被踢掉之后赵学鑫便会收敛,不曾料到这群世家公子作恶惯了,不将心中的那口郁气出了誓不罢休。
趁着夏清舒转身的空隙,赵学鑫又去那灶台下端抓起一根燃着火苗的柴火,用力一掷。
等夏清舒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带火的柴火仍到空中,火焰灭了一些,但残留的火星足以将爆竹点燃。
“噼里啪啦——”霎时间,街道上传来了爆竹爆炸的声音,以及百姓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户部尚书之子周铋躺在爆竹摊子里自然是吓得最惨,那些被点燃的爆竹将火焰无情地喷在他的发上、衣上。
周家仆人见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赶紧闯入爆竹中救人。
爆竹一个接着一个地点燃,火花开始向人群迸溅。
“啊,快跑啊!”方才还热闹喧腾的街道这时陷入了恐慌之中,百姓慌忙逃窜,推搡、踩踏皆有。
那卖爆竹的王老伯离摊子最近,又被左右的摊子困在里头,爆竹点燃之后不好逃脱,只好双手抱头,蜷缩着身子躲在摊子下边,其身上都被这四处迸溅的火花喷了好几次。
夏清舒紧握拳头,大喊一声:“流烟,跟我去灭火。”
“是!”
夏清舒扯开旁边布庄门口的一块布,浸在面摊的水缸里,弄s-hi之后披在身上,而后提着一桶水往那爆竹摊子冲去。
流烟仿着她的动作,快步跟在她的后头。
各类爆竹花样繁杂,有的点燃之后向天上飞去,有的点燃之后打旋转着,有的轨迹莫辨。接近爆竹摊子的过程中,不断有火花往夏清舒身上喷去。
周家家仆拼死救出了周家公子,正扶着他往旁边走去。夏清舒纵身一跃,将水桶中的水泼了上去,流烟紧随其后。
这一浇,摊子面上的那些爆竹熄灭的大半,爆竹声骤然变小。
流烟同一个将军府的家仆赶紧又去提水,夏清舒见火势小了便冲进小铺后头,将身上沾水的布披在王老伯身上。
“走,快跟我走!”夏清舒大叫道。
那老伯摆了摆手,嘴里说了什么,却被爆竹声所掩盖,根本听不清。
木质的摊子已经烧了起来,过不了多久就会塌的,王老伯躲在这里,是很危险的。
夏清舒顾不得这么多,直接伸出手去扯王老伯的手臂,而这个时候王老伯往里头瑟缩了一下,她扑了空。
夏清舒再一伸手,两根朝里的烟花木奉被点燃,滚烫的火焰朝着夏清舒的手掌心喷来。她顾不得手上的疼,一脚将那烧得只剩一半的木摊子踢倒,抓起王老伯的衣领便往外跑。
京卫指挥使司的人来了,纷纷提着木桶装水灭爆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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