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才想起过两天是他的生日。
他都快忘了。
陆繁愣神时,倪简捏了捏他的手,说:“过两天就没时间了,提前过。”
“怎么过?”陆繁问。
“你以前怎么过?”
“很久没过了。”十九岁之后,他就没过过生日。因为没人记得,他自己也不记得。
陆繁想了想,说,“以前我妈给我煮鸡蛋吃。”
倪简微微一怔,僵了一会,说:“林阿姨煮的鸡蛋好吃。”
陆繁微微抬眼,“你还记得?”
“嗯。”她点头,目光温淡地看着他,“记得么,有一次你吃了好多个蛋黄。”
陆繁说:“记得,是大年初一,没饭吃,你吃了好多蛋白。”
倪简笑起来:“你那时都快噎死了。”
陆繁也笑,“好意思说?也不知道是谁害的。”
倪简搂住他的腰。
“是我害的。”
陆繁没说话,低头看她。
对视了一会,两人脸上的笑慢慢没了。陆繁佝下头,倪简微微站直。
他们的唇贴到一块儿。
屋子里极安静,他们的亲吻也是无声的,缱绻温柔。
几分钟后,屋子里有了喘气声。
陆繁靠在墙上,倪简靠在他怀里。
沉默了一会,陆繁说:“你的生日也不远了。”
倪简惊讶地看他,“你记得?”
“嗯。”
倪简笑了笑:“那一起过吧。”
说是一起过生日,却也并没有做多特别的事,不过就是出去玩了一天,吃了一顿饭,看完电影后散步回家。在别的情侣眼里,这是普通的一天,却不是谁都能拥有。
回去的路上,路灯将影子拉长。
他们走得很慢。
拐弯时,倪简突然停住脚步,扭头说:“想不想回老家看看?”
陆繁微愕:“老家?”
倪简:“大院里。”
“你想去?”
“嗯。”
“那去吧。”
他们真的回去了。
到了新华路,出租车司机就说:“快到了”。
倪简一直盯着窗外。
经过一所学校,倪简说:“停车。”
他们下了车。
倪简走到校门口,陆繁跟在她身后。
学校的铁门已经换了几遭,倪简看了一会,转头朝陆繁伸手。
陆繁过去牵住她。
“走吧。”
路也修过很多次,更平整更宽阔。
他们走在马路边上,和小时候一样。
谁都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话。
到了十字路口,拐了个弯,就是原来电厂的家属院,但现在已经不是了,一年前重新规划之后,市里的特殊学校移到了这儿,居民区没有了,原来的小区大门也变成了封闭的围墙。
他们站在围墙外面。
明明是记忆中的地方,却再也不是那个旧模样。
一切都变了样子。
他们也不是当初一起回家的两个小学生了。
但有件事没变——
他们仍在一起。
*
假期结束后,陆繁又回了队里。
倪简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这几天她在考虑搬家的事,那套新屋原本就是精装过的,别人买了没住过,空了半年到她手上了,所以随时都好入住。
四月末的几天,她去看了家具,挑到合心意的就买了,叫人送到新家,几天之内全弄妥当了。
五月初,倪简把租的公寓退了,找搬家公司搬到新屋去了。
安顿好后,倪简去看过陆繁一次,主要是送钥匙过去,通知他下次放假直接回新家。
陆繁的月假在五月中。
在这之前,倪简带余阿姨去了一趟银杏路,把他那边屋子里的衣服全都拿过来了,放进主卧的衣柜里,和她的放在一起。
陆繁放假前两天来了,参观了倪简的新家后,死活不肯去酒店了,硬是赖进了次卧睡着。
余阿姨过来做饭时,看到倪简家里多了个陌生的男人,吓了一跳,又不好多问,但她看向倪简和时目光格外的复杂。
但倪简并没有注意到。
周五下午,余阿姨见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提醒倪简:“陆先生晚上要回来了吧,菜要不要多买点?”
倪简说不用。陆繁都是九点多才回来,晚饭在队里吃过了的。
余阿姨嘴瘪了瘪,不知道怎么说了。
晚饭后,余阿姨收拾好厨房,做好清洁工作就离开了。
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快九点时,倪简去卫生间洗完澡出来,问他:“你不是九点半要走,怎么还不去收拾东西?”
两手一摊:“今天不走了。”
“怎么回事?”
“行程变了。”一脸无辜地说。
倪简皱眉:“所以你到底还要住几天?”
“两三天吧。”
“你这样会打扰我们。”
咦了一声,说:“j,我好像记得你不是这种过河拆桥、见色忘友的人啊,刚好我还没见过你男人,正好趁这机会见见,我好歹也算你半个娘家人吧。”
倪简翻了个白眼:“小天算,你顶多算四分之一个吧。”她说完,转身去房间吹头发。
“白眼狼,没良心。”
正闷声吐槽,听到门响,转头,看到一个穿黑衣的男人正在拔钥匙。
“嗨。”率先打招呼。
陆繁怔了怔,顿了一秒,下意识地退出门外,盯着门牌号仔细看了一眼,等低头看到手中的钥匙时才意识到他不可能走错门。
钥匙不会错。
这时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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