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人啊,前不久还活生生的人,他明明还有朋友恋人在等着他,可就这样黯然地从人世间退场。
杨晓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心里发酸,朝他挥挥手算是致意。
他以为他可以放下,他可以不再去想贺斌的事情。
但是看着费思齐恋恋不舍的眼神,他忍不住想:为什么有人可以问心无愧地要其他人死。就拿贺斌来说,他想要活命所以动用了邪术,可是别人的生命就不重要了吗?
不是这样的啊。
杨晓风看着费思齐慢慢消失,咬着嘴唇心想:果然还是不能这样放过贺斌啊。
纪松泽转头看向杨晓风,拍了拍他的肩,柔声安慰:“别想太多了。”
杨晓风只是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宿舍里关了灯,杨晓风躺在床上,内心有点不安。他会想:那个法术真的能成功吗?他发动禁术到底要什么代价?他们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在一起?
还没理出个答案,身边的纪松泽迷迷糊糊地转了个身,伸长手臂,隔着被子抱着他。
灵体没有分量,也不觉得重,杨晓风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胳膊,心想:不想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看吧。
杨晓风本以为这个双休日会在校园里的某个角落,和纪松泽两人享受一下安静的二人时光。却不想在宿舍里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着很苍老,带着浓浓的疲倦:“你好,请问是杨晓风同学吗?”
“我是,”杨晓风有些困惑,他确认他之前绝没有听过这个声音,“请问你是?”
“我姓白,我叫白鸿。”
“抱歉啊,我好像不认识你。”
“我是白静的父亲。”
杨晓风举着电话,愣了好一会儿。
“你现在有空吗?有些话,我想要当面问问你。”
“什么事?”
“关于我女儿的事情。”
杨晓风一听白静二字,心头涌上一阵厌恶,他不知道这位父亲对他女儿的恶行知不知情,但他想能叫出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女儿,恐怕这个白鸿也不是好人。
想到这里,他的语气也没有太客气,生硬地说道:“没什么好提的。”
“我可以给你钱。”
杨晓风本想很有骨气地喊出一句:“谁要你的钱?”
可话到嘴边转了几转,最后变成了:“那好吧。”
二人达成了共识,白鸿立刻就驱车前往城南大学。
挂了电话,纪松泽连忙安慰他:“没事,没事,送上门的钱哪有不要的。”
“话是这样说,”杨晓风有点担忧,“但这算不算不义之财啊?”
“对他来说可能是,但对你来说不是啊。”纪松泽揉了揉他的头发,“再说了,你家应该有很多地方要用钱吧。收就收着吧。”
“也是啊。我一直想有钱了把家里装修一下。毕业了以后找份稳定的工作。”杨晓风低下头笑了笑,“不过现在大概不行啦。”
“为什么?”纪松泽忍不住调笑,“你不会是想把人家的产业都给敲诈下来?”
“不是,以后还要养你呢。得找个能挣钱的工作才行。”
“我不要你养,”纪松泽脸上的笑容敛了敛,声音都有些低了,“我可以养活自己。”
这句话说得他心里完全没有底气。
杨晓风握着他的手:“没事,住院就是要花钱的嘛。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可以开始养别的了。小狗小猫啊,不对,猫还是不了。”
“还是应该要供套房子吧,我们两个人住的。”
“这个好,算婚房吗?要怎么装修才好啊?”
“我想想,装个浴缸吧,浴室里还要面镜子。”
“浴室里肯定会有镜子吧。还是大的那种。”
“嗯,”纪松泽点头,“大点儿好。”
“松泽,”杨晓风突然靠了过来,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我只要想到以后能和你一起过,我就忍不住高兴。”
纪松泽伸出一只手虚虚扶在他的背上,良久才说:“我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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