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所欲,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皇后被拖出去之前,从门口回望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妖妃祸国,国之不存。三百年国祚,毁于你身。”
元妃愣了片刻,更加伤心地趴在他怀中哭泣,哭得险些岔过气去。
“皇上,皇上……臣妾,不是妖妃。”
“棠棠不是。”他温柔地拍着她的背,“所有罪孽,就由朕来担。你什么都不用多想。”
元妃梨花带雨地抬起脸,“听说叛军已经打到了大昌了,是吗?”
“谁在你面前说这些胡话?”他轻点她的额头,“你不信朕能保你平安吗?即便朕不当皇帝了,咱们也能隐居江湖,比现在活得更轻松自在。”
那时,再没有什么皇后,什么嫔妃,她就是他唯一的妻子。
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怀中的元妃似乎僵了一下,半晌才强笑道:“好啊。”
他多希望,那一刹的陌生和疏离,都是他的错觉。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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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终于兵临城下,打到了皇宫。他不疾不徐地布置好一切,只等一把火烧掉大殿,就和棠棠遁隐江湖。
然而——
皇后的失常搅乱了他的计划。那个骨瘦如柴的女人站在他眼前,两眼冒火,像两点陨落的星光。她倔强又傲气,挺身拦在他面前,大声说:“你走了,外面的士兵怎么办?他们都是为你而战的。”
他好奇地打量她,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一样。
她,变得与往日大不相同,莫名还有种熟悉感。
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就带着这个女人,一起走上了逃亡的路。
可无论马匹还是行装,都是两个人的分量,没有多余的位置。事到临头,还是要把她丢下。人生中头一回,他感到那么一点点内疚。但这微末的内疚,远不足以让他心软。
稍作犹豫后后,他把她推下了马。
他毫无愧疚地对上她清澈的眼眸,却被那里面刻骨的讶异和失望刺中了心脏。那种熟悉又陌生的刺痛感,重新淹没了他,同时伴随着的,竟然还有隐约不可明说的恐惧。
“许京,我错了。”她艰难地抬起头,冲他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齿沾满鲜血,“我好像真的搞错了一件事。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仿佛一记大锤轰然砸中他的后脑勺,他僵硬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怔怔地望向她。然而,她却自己松开了扣住他手腕的两指。一片零落枯萎的花瓣,从他的世界剥离而去。
马渐渐跑远了。
他受到心灵感应般回头,只看见她朝着悬崖爬去。她爬得那样慢,像一只可笑的蜗牛,在身后的砂砾上,留下蜿蜒的血痕。
然后……然后如同断线的风筝,从万丈高谷飘然落下。
那一瞬间,他几乎想强行跳马,去扯住她的衣袂,哪怕一片也好。
而事实上,他,居然真的这样做了!
他连滚带爬地从马上跃下来,重重砸在地面上。好疼,疼得眼泪直冒。原来,她刚刚也这么疼吗?他仿佛听不见元妃的哭喊,也听不见叛军的马蹄,眼中只有那片飘忽的衣影。那影子堕进急流里,慢慢再也看不到了。
怎么办?
无穷无尽的恐怖自心底一bō_bō澎湃击来,他的十指抠进了崖边的石缝里,鲜血淋漓,“怎么办?怎么办?”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好像,把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丢掉了。
——比如,他的心脏。
所以再也不会呼吸,不会跃动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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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想起元妃,回过头去找时,发现她从马上跌下,受了很重的伤。
奇怪的是,他很心疼,却不是心疼她眼里的泪水,而是心疼她肌肤上的血口。
“我会治好你的,找最好的大夫。”他如是说。
于是,他找到了崔神医。
屋里还躺着人,他起先并没有在意,直到那人出声,“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把床让给这位……夫人吧。”她说到夫人两字时,语气很讽刺。
因为,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心口那道豁风的大窟窿,陡然填满了大半。最起码,现在的他能够呼吸了。
光是看着一个人,就能心满意足。这种感觉,多少年没有过了?不,是从来没有过。
所以当她提出那荒唐至极的换脸方案,并附加了成亲条件时,他竟然丝毫没有想过要反对,甚至心中还隐隐有那么一点窃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梦中的女孩与眼前形容枯槁的女人,渐渐重合。哪里都不像,哪里都不像!只有一双眼睛,分毫不差地嵌在一起,清澈、明亮,犹如天上的星辰,映照进一潭清泉中。
“轰——”的一声,他的脑海仿如炸裂,千千万万的碎片拼凑在了一起。
她是棠棠!他的棠棠!
这一刻,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可眼前的女人,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却在他眼前逐渐消失了。
“啊……你终于想起来了。可惜,太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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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妃本来还沉浸在睡梦中,却骤然被一双手死死勒住了脖子。
她惊恐地睁开眼,望着面前泪流满面的男人,挣扎着憋红了脸,翻着白眼吐出两个字,“皇、皇上……”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他青筋迸出,手下渐渐加力。
“我是……棠……”她大汗淋漓,不断吐舌的模样活像个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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