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说完了?”
唐宛宛还挺奇怪:“说完了呀。”
晏回呼吸绵长了一瞬,气不打一处来,翻身将人箍到身前,鼻间热气都呼在她脸上,忿忿道:“就这点子事,还值当你家人如此大费周章,把一封信从你二姐手上转到你爹手上,再转送到你手上?”
唐宛宛眨眨眼:“刘老将军早已致仕,没机会上朝。我二姐夫又只是个四品中郎将,如今没有战事,三品以下的武官未经传召不能入宫,他们见不着陛下呀。”
“而且这带下医的事不好拿到明面上说,我爹怎么好意思跟陛下直接开口,只能来找我呀。”
晏回磨了磨牙,听来听去竟处处都是道理,合着这一整天纯粹是自己想太多?
他把唐宛宛的脑袋按到自己胸口,忿忿道:“睡觉。”
唐宛宛见他面色不愉,颇有些摸不着头脑:“那陛下是允了?”
晏回深吸口气:“允。”
第46章表妹
唐宛宛埋头苦学了一个月,打定主意要在年底考试时再进步十几名。她寻思着陛下学富五车,自己身为贤妃娘娘总不能差太多。
当日学馆新来了一位姑娘,苏夫子亲自将人带进来,目露赞赏:“这位程姑娘是新来的,叠字盈盈,她在入学考校上琴棋书画样样都得了一甲头等,是为师教课十年来的头一个。”
当初入学考校样样都是三甲末等、勉强进了学馆的唐宛宛表示不想说话。
程盈盈颊上飘起浅浅一抹红,颔首浅笑:“夫子过奖了。”
女学班按成绩排座位,程盈盈一进学馆,直接导致全班学生的座位都往后挪了一个位子。唐宛宛被迫从倒数第五排又退到了倒数第四排,捧着书本直想叹气。
课间休息一刻钟,好几位姑娘都走到了程盈盈桌前,围着她说话打趣,好不热闹。
班上许多学生看得稀奇,同窗好几年,自然都清楚这几位姑娘出身高门大户,心气高得很。即便是唐宛宛入宫做了贤妃娘娘,也从不见她们上前讨好。看模样这位程姑娘是有大来头的,不少人跟旁坐的打听她家世。
唐宛宛两耳不闻窗外事,安安静静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做护眼操。这是她从唐老太爷那儿学来的法子,唐老太爷耄耋之年,至今仍目光明亮,能做精细的玉雕,这护眼操的功劳不小。
她刚做到一半,忽然被人扒下了手。唐宛宛诧异抬头,面前正是何卿之和何许之两姑娘。
何卿之拖了两只小凳过来,跟妹妹坐下了,开门见山地说:“宛宛你可要当心了。”
唐宛宛听得莫名,忙问怎么了。
何卿之凑她更近一些,耳语道:“这位程姑娘可不是寻常人,她是太后娘娘庶弟的女儿,算起来还是陛下的表妹呢。”
——噢,表哥表妹一家亲,看了多年话本子的唐宛宛立马懂了。
说是太后娘娘的庶弟,其实这说法不太对。太后生母早逝,程大人和继夫人再生的儿子就该算是家中嫡子了。
只是那位继夫人原是程家贵妾,元配夫人去了几年之后才抬上来的。太后跟母家多年龃龉,连她爹都不给面子,如何会给一个苛待过她的继母好脸色?
以至于堂堂一品要员的妻子,却至今也没个诰命在身。京城人都知道太后跟她母家不睦,不敢给太后添堵,遂都将继夫人的孩子称为庶出。
何家俩姑娘对视一眼,更压低了声音:“听闻程家前两年就想送这姑娘入宫,似乎是被太后堵回来了,连陛下的面都没能见上。”
唐宛宛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迟疑道:“没准人家就是正经来上学的呢?”
“宛宛你不能总把人往好处想。”何卿之恨铁不成钢地说:“咱们学馆不光收官家子女,还收寒门子弟。这本是善举,可京城许多高门大户都看不上咱们学馆,觉得堕了世家名声。像这程家,她家是有家学的,程盈盈好好的家学不上,她跑咱们这儿来做什么?”
唐宛宛眨眨眼:“难不成是要我把陛下让给她?”
“她已经跟你说了?”何卿之大吃一惊,气得想掀桌:“这狐媚子忒不要脸!”
她这话声音有点大了,旁坐几个学生都闻声看了过来。唐宛宛哭笑不得,忙拦住她:“不是不是,我就这么随口一猜,我俩还没说上话呢!”
何许之性子比姐姐稳重些,沉吟片刻:“兴许是程家人动了心思,想送个女儿入宫去,却又晓得太后不待见他家,这才把程盈盈送进咱们学馆。没准是想从你这儿迂回一下,等跟你处好了关系,再要你为她说话。”
唐宛宛迟疑着说:“不能吧?我也没那么傻吧……”
何卿之嗤笑一声:“可拉倒吧。你当程家那继夫人最开始是怎么入的门?京城有一出戏折子叫《攀枝雀》你可知道?这戏说的就是程家的事,当笑话似的传了这么几十年,至今还在唱呢。”
“那戏里大致是说,原本一对官家夫妇恩爱和睦,那家夫人偶然结识了一位家境远不如她的年轻姑娘,也算是折节下交。那姑娘处处小意奉承,夫人与她交情愈深,后来时常把她带到家里去玩。一来二去的,她那夫君跟人家瞧对眼了。”
“那夫人也是命苦,直到她夫君要把人抬进门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事。彼时她已有六个月身孕,心里堵着一口气,天天盘算着如何与夫家和离,因此忧思过重,生完孩子连一年都没熬过去,反倒给人家腾了地方。”
唐宛宛听得瞠目结舌,只听何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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