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是留给女眷的,男儿大多在场上射猎,留在大帐里的没几个。
更远的地方有零零散散几个小帐,这是各家学馆的学生,因为不便检查他们的身份度牒,入围场时查得极为严苛,连姑娘们头上的簪子都得取下来一一登记在册,交由侍卫统一收好。
即便如此,一群年轻的姑娘小伙仍是喜出望外,离陛下远一些反倒更自在。
到了吉时,先是由晏回携百官祭天问祖。祭天要以活禽为祭品,女子都不愿意跟着去看,都坐在大帐里等。
唐宛宛留在最中间的大帐里,身旁的一群诰命夫人们都十分热情,唐宛宛借着跟她们说话的空当左右小幅度地扭头,却一直没瞅见自家爹娘兄嫂在哪儿,只得作罢。
这会儿身旁有人轻声唤她“贤妃娘娘”。唐宛宛扭头去看,稍稍迟疑了一会儿,才认出这位是关婕妤。
关婕妤出身将门之家,小时候跟父兄学过骑射,个子特别高,比唐宛宛足足高出一个头。
唐宛宛只在入宫第二天见过她一面,有德妃那一行人打岔,统共也没说上两句话。此时人家主动搭腔,唐宛宛却找不出能聊的话头,只能冲着她笑。
这一脸真挚的笑直把关婕妤看得莫名其妙,寻思了好一会儿,也没琢磨出其中有什么深意,随口问:“贤妃娘娘可会骑射?”
唐宛宛摆摆手:“别说骑射了,我连马都爬不上去。”
关婕妤也是难得见到这样实诚的姑娘,丁点不遮短,当下生出了许多好感,跟她传授了好多骑马的经验。
“骑在马背上得坐直身子,不能畏畏缩缩的。马儿也十分狡猾,咱们这当主人的露了怯,它们就会变本加厉地欺生,故意跑得晃晃悠悠,时不时吓你一跳。”
唐宛宛目瞪口呆,心中暗道:方才那一直低头吃草的里飞沙一定就是这样,看她好欺负!
关婕妤听了她的抱怨,笑得前仰后合。她笑的时候也不像别的姑娘会拿帕子捂着嘴,就那样笑出一口白牙,更显其人性子爽朗。
又仔细把别的该注意的讲给她听:“娘娘刚学骑马,最好找个仆从牵着马,也好照应。可记住就算再紧张,也千万不敢用腿夹马肚,那是让马儿快跑的意思。”
唐宛宛连连点头,总共只上过一回马,道理却学了一肚子。
她跟关婕妤足足聊了半个时辰才等到晏回回来,晏回落座之后,围猎便开始了。
对面哨楼之上有旗手探出头来,挥着手中赤红旌旗一连比划了好几个姿势。
两旁鼓声渐起。唐宛宛忙闻声看去,只见大帐两旁的数十米之外各摆着一排大红鼓车,每个鼓车旁都站着三个红衣侍卫,一根鼓槌足有人手臂那么粗,得一下下抡圆了臂才能敲响那大鼓,十分费力。
渐渐地,鼓点愈疾,唐宛宛一颗心都跟着鼓声蹦跶。她想喝口茶还不小心拿错了杯子,刚喝了一口就被呛了个半死,咳得面红耳赤。
晏回哭笑不得,忙着给她拍背:“快吐出来,这是长风营自己酿的烧酒,你喝一口就得醉。”
“已经咽下去了。”唐宛宛苦着脸,从喉咙到胃都是火辣辣的。好在她只浅浅抿了一口,醉意一时半会儿还没上来。
正当此时,却听一阵尖利的马哨声响起,十数匹通体纯黑的骏马自东边山林中狂奔而来,马上之人各个一身戎装,疾行之中于那窄窄的马背上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或凌空跳起或马上翻身或俯身取物,背后负着的各色旌旗鼓风烈烈作响。
不过是这么十数人,竟生生造出气吞山河之势。唐宛宛看得热血沸腾,卯足了劲儿叫好。
有几个太监端着托盘躬身上前来,在每张小案前都停顿一时片刻,许多贵人都笑着解下了腰间荷包放到托盘上去。
唐宛宛头回见这阵仗,一时没明白过来,却见晏回将腰上挂着的短匕解了下来,也放到了其中一个托盘上。她忙小声问:“陛下,这是做什么呢?”
晏回笑说:“场上共有十二名骑卫,长风营、金吾卫、骁骑营、前锋营各出三人,托盘的颜色与其背上旌旗的颜色相应。”
“你觉得哪个能获胜,就将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放进那个颜色的托盘里,赢了有彩头。押上越值钱的东西,赌赢了彩头就越大。”
唐宛宛恍然,往马场上看了两眼,不假思索地解下腰间荷包放到了黄色托盘中,那太监躬身退下了。
晏回含笑问她:“你那荷包里装了什么宝贝?”
“就是陛下先前送我的那个印章啊,黄色的,上面雕着一只鸟儿。”
一向神思敏捷的晏回难得怔了一瞬,待想明白那印章是什么东西,当下霍然起身,忙把那太监扯了回来,从一群荷包里头翻出了唐宛宛那个,解开看了看,这才长舒一口气。
唐宛宛还挺奇怪:“怎么了?这个不值钱吗?”
晏回额角青筋跳得欢快,面色青青白白十分好看。要不是这会儿人太多,他都想把这傻兔子拎起来揍一顿。
他好艰难地才挤出一个笑来,凑到她耳畔,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出来的:“宛宛,你把这印章仔细收好,丢了你也不能丢了它。要是朕再看见你乱扔……”
一时没能想出什么威胁的词来,于是晏回再一次“呵呵”冷笑了两声。
唐宛宛心领神会地打了个哆嗦,默默把荷包系回腰间。晏回左看右看放心不下,又叫她把荷包解下来,揣进了自己怀里。
晏回的眼力十分刁钻,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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