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无尽的荒芜平地,丝毫看不出昔日的连绵巍峨。
空旷荒芜的大地上,生灵涂炭,焦黑片片。
而白胡老头拄着拐杖,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天地之间,好似只有他一人,一番悠然轻缓。
不知过了多久,那白胡老头可算慢悠悠地,来到了那两人身边。
黑衣少年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抱着白衣少女。
可不管他怎样呼喊,少女始终紧闭双眼,仿佛再也不会苏醒。
白胡老头见状,连连摇头:“空以瑶池莲花为躯,法力被封实在虚弱。虽为长生之体,却经不起丝毫侵蚀。即便三眼獒已死,心魔已除,受到的损伤,也已不能修复。”
苍鸢一动不动,只是抱着沉睡的爱人。他知道菩提意有所指,暗示明了。但他的内心,充满难为的煎熬。
白胡老头捋动长须,深深一叹:“事到如今,你还在犹豫什么?那条路早就该走,若非你一再拖延,也不会被逼到如此绝地。再不做出选择,莲华魂灵衰败,便无力回天!”
一句“无力回天”如轰雷乍起,惊醒了踌躇不定的少年。
是了……若早些做出选择,方才二打一的困境便会扭转,成为二对二,而苍鸢一方实力碾压的局面。
可他一直犹豫,始终不愿选择,直到造成了这不可挽回的后果。
想到这里,苍鸢终于还是伸手,取下了少女颈上的吊坠。
“天界始终按兵不动,是希望我能与三眼獒两败俱伤,一举治理两大凶兽。而后亲自释放上神之魂,使其回归仙列吧。”
苍鸢自言自语,自我讥讽:“呵,无论怎样,他们皆可坐收渔翁之利。定下协议时我便知道,但……我竟妄想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那个吊坠就躺在手心,蓝光点点,晶莹剔透,让人想起滴落绽放的泪花。
而其中不仅包裹泪光,还封存着一位上神的法力,一名真仙的记忆。
苍鸢看着手心里的吊坠,轻轻说:“我不想走那条路,不想做出那个选择,我一直在避开去那样做。可百般顽抗,到头来却还是只能接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白胡老头拂袖而去,头也不回。
老人身后,少年最后一次伸手,描摹爱人的每一丝轮廓。
昭莲帝姬是不忘的虚影,在冥冥之中诉说注定。
少女连花是最深的记忆,于每个夜里恍然惊醒。
花妖苍莲是专属的爱意,为百年时光弥留回音。
可一旦他捏碎那个吊坠,一旦他打碎那滴封存的泪。所有的影子都尽数消失,一切的温暖皆会离他而去,无以挽留。
“对不起,过了这么久,我才不怕了。”
苍鸢最后一次俯身,轻吻那朵只属于他、也是最后一次属于他的花。
“我们约好的东西,我会记得,我会履行。”
少年望着怀里的人,温柔至极。
封印打破后,在他怀里的人便不再属于凡尘,而属于九天之上的广寒。无情无欲,抛却凡心。
莲华无心,方可救命。要想救命,唯有使莲华无心。
苍鸢一笑,手猛地握紧——啪、
天界某处,一盏魂灯骤然亮起,使看守的仙童一惊。
广寒深宫,枯萎的莲花大片盛开,刹那间覆满整个瑶池。
那仙童细瞧魂灯,揉了揉瞪大的眼睛,待看清后顿时大喜,不由高声欢呼:“莲华上神归来,万物命格又有人统管咯!”
他的高喊传遍整个天庭,响彻千百座仙殿。消息传播飞快,进入每位仙君耳中。
那身着银甲的战神哀嚎一声,长吁短叹:“唉,又得整天看着那张冰块脸了,还要帮她拦住那些人……”
不管天上反应如何,苍穹之下的大地上,白衣少女已然苏醒。
醒来的瞬间,她便身形一闪,到了距黑衣少年的几米之外。此时正脚踏缥缈云雾,遥遥玉立。
“你是何人?”少年问她。
他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
白衣少女神色淡淡,轻轻拂去袖上尘埃。那冰冷眼眸扫来之时,令人想起幽寒的古井。
“天界上神,莲华司命。”
她回道,无波无澜。
黑衣少年冲她一笑:“那正好,我是上古邪兽黑龙,名为苍鸢。天界的人都想除掉我,还不如你来下手。”
莲华不做理睬,只施法令仙云来迎,临走前冷冷吐出一句:“没空。”
“莲华上神,请务必再考虑一下。我如今身负重伤,你除我无需吹灰之力。”苍鸢一边在底下喊,一面在地上跑,追着天上那朵云,“除掉我的话,你在天界的地位定能提升……”
少年的声音戛然而止,底下传来噗通一声响。
天上仙云一滞,停在半空漂浮。
苍鸢没在骗人,他确实身负重伤。宁维的除妖神雷,三眼獒的血魔之气,皆是难以抵挡。更何况为救爱人,他也根本无法去挡。身体的撕咬伤倒好处理,可这神魂内力所遭的创伤,饶是上古黑龙,也足以令其致命。
因此眼下,少年跌倒在地,是当真陷入昏迷,丧失意识了。若任其不管,他很快会被闻讯赶来的妖兽寻到,下场难以预料。
“.……土地公公。”
少女开口说话,依旧没有情感波动。
“哎,莲华上神,找我何事呀?”闻得上神号令,老者从土里钻出,拍了拍身上的灰。
“这条龙,你养。”莲华淡淡吩咐,说完便一记转身。
土地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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