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可在她眼里,他竟已如此可笑了。
泪水滴落,湿润一寸泥土。
苍莲拭去泪痕,句句颤抖:“你与那囚禁昭莲的金朝皇帝,锁住莲妃的魏文帝,有何区别?”
……是啊,有何区别……
有何区别…….
苍鸢突然笑了,那是一个疲惫的笑。无奈至极,悲凉无比。
“对不起。”他轻轻说,温柔依旧,“好了,我放过你。”
旋即,他转身离去。
那单薄的只影一步一步,疲惫得仿佛随时会栽倒,又仿佛永远不会回来。
苍莲突然跌坐在地,好似失去了所有气力。
她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
她为何要这般伤他的心?
百般拘束又如何?她明明有他在身边,便能渡一百年多年的快乐。
法力封存又何妨?她明明不需要自己动手,因为他会一直在那里,永远地疼惜着她。
她本不愿挑起那根刺,本不想让他难过丝毫。
可是为什么,她居然说了那些话。
可是为什么,那个从不对她生气的他走了,再也不管她了。
“对不起……”
少女捂住脸,泣不成声。
“对不起……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对不起……”
然而哭泣之声,已传不至那消失背影。
☆、呼喊
皇宫之乱后的第一日,苍莲白天在茶馆帮工,晚上照顾昏迷的宁维。
皇宫之乱后的第二日,宁维醒来,与闻讯赶来的华山一行商谈事宜。苍莲白日在茶馆帮工,晚上照顾受伤的宁维。
皇宫之乱后的第三日,宁维能下床走动了,苍莲赚够了玉佩的钱。还钱后她不再帮工,只徒自在京城游荡,一遍一遍。
苍莲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就和她初来乍到时一样。她很自由,无拘无束,没人管她。可是奇了怪了,前些日子还有趣的街道,如今看来,却是灰扑扑一片,什么意思也没有了。
街道两旁,有小商小贩在叫喊,令人心烦意乱。孩童吹着小风车,嘻嘻哈哈追逐打闹。苍莲侧过身子,让孩子跑了过去。她觉得那风车一点都不好玩,还不如夜里飞起的纸鸢。
转头一看,那书生连走路都端着书本,口中浑噩“之乎者也”,莫不是个傻子?
闻耳边轻笑,苍莲又循声而去。见那群千金小姐叽喳议论,当真无趣得紧。
苍莲忽然停下,再也不走了。
她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她眼中的京城,是因为那人的存在,才变得如此有趣的。
每当看到新奇的东西,她便会想到那人。她想要给那人一同分享,想看那人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人间繁华多彩,因为有他。尘世黯淡无光,因为无他。
她曾经想走遍整个神州,阅览山河万里。后来却发现这世界的点滴,全都是他的痕迹。
“哎哟,我的糖葫芦!”老人在惊呼。
少女连忙伸手去抓,可她心事重重,动作慢了些许。
啪嗒、糖葫芦落地。那红糖衣碎了一地,山楂尽是脏兮兮的尘土,模样凄惨得要命。
“对不起,是我的错。”苍莲蹲下身,捡起那根支离破碎的糖葫芦,“老伯伯,这糖葫芦碎了脏了,或许无法复原了……”
白胡老头只是和善地笑:“没法复原?那可不一定。你既已知错反省,在我心里,这糖葫芦便还是完好的。”
苍莲握着糖葫芦,一动不动:“可要如何知道,自己会被原谅呢?”
“原谅?何谈原谅?”白胡老头捋捋胡子,“本就无怒、不怨、非恨,只是有伤,等着有人去抚罢了。”
苍莲嘴角苦涩:“可若真是如此,他为何走了,不管我了,再也不回来了?”
白胡老头拍拍她的肩,仍是温和慈善的脸:“因为他怕。而且,你怎么知道他走了呢?”
苍莲猛地扭头,她拼命张望人群,上下环顾四周。
街道依旧人来人往,屋檐上落着几只麻雀。京城安安宁宁,却没有那人身影。
百年莲花妖,找不到万年黑龙的气息。若是黑龙想匿,便能匿得干干净净,无人可寻。
“鸢非不现,时机未到。”白胡老头摇头晃脑,飘然而去。
苍莲静立许久,而后朝他消失处深深一揖。
回到茶馆时,她本预备和老板娘道别。不料对方抢先迎上,让少女坐在身旁。
“宁维这孩子,自小刻苦修炼,只专心除魔卫道,旁人却畏他能力。而他本就父母早逝,愈发无人相谈。”老板娘握着苍莲的手,长叹不已。
她继续道:“更造孽的是,宁氏一族又心魔缠身,诅咒之下历代皆短命,甚至活不过二十岁……我也算看着他长大的,他比那些其他的前辈都要小。可他非得那么正直,偏要死命担起责任……实在是..我看着都觉得……”
说到此处,老板娘落下泪来,苍莲赶忙安慰。
而老板娘似是想起了什么,将少女的手握得更紧:“苍莲姑娘,你或许是唯一一个真心待他,不畏他惧他,不在乎他身附诅咒的了。”
苍莲点点头:“宁维是个好人,能与他为友,我亦觉高兴。”
“宫中妖乱后,那害人的诅咒日益加重,我怕那孩子已经……要撑不下去了……”老板娘手绢拭泪,用近乎恳求的目光看着少女,“苍莲姑娘,算我求求你了,你可否在这剩下的时间里,好好陪伴他?”
苍莲垂眸,沉默不语。
老板娘直直望着她,手握得愈发地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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