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若在平日里遇上这样的场面,大家无非就是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哈哈笑笑,事情也就揭过了……可为何这玩意儿偏偏落在司凤梧手里了呢?
为何偏偏李崇琰也在场呢?
一时间场面凝滞,气氛尴尬到叫人绝望。
顾春清了好几回嗓子才硬着头皮站起身来,笑容僵硬,无法直视任何人的目光。
动作僵硬地将方才要给李崇琰的那盒甜糕拿起来,几步上前递给司凤梧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换回他手中的那一份。
“……人有失手。”艰难地自僵笑的唇间吐出这四个字时,脑中一片空白的顾春是完全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的。
今日若是将这玩意儿错给了卫钊或江瑶,顾春也绝不会有此刻这种“我先去找根绳,待会儿请谁帮我踢一下凳子,谢谢”的心情。
好在司凤梧除了冷脸微红之外,也力持镇定的点头配合:“懂。”
这些年,二人之间的关系在顾春单方面的恐惧下可称恶劣,近来才有些破冰的迹象,却也绝算不上熟稔。面对如斯场面,除了大家一起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眼下好似也没有更好的化解之法了。
司凤梧的尴尬并不比顾春少,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又向李崇琰问了安。假装没瞧见他的黑脸与眼刀,过场式地又寒暄了几句,才道了一声“不打扰殿下休养”,这才执礼告辞。
目送司凤梧告辞离去后,顾春望着书房外的阑干,心中默默拟算着像隋峻先前那样自二楼跃身而下的可行性。
不过,她沉重到不知何去何从的脚步才微微一动,身后就传来李崇琰波澜不惊的声音:“你跑一步试试?”
素来最识时务的顾春立刻一个旋身,抱紧怀中那个惹是生非的小扁盒,镇定的气势极有大将之风:“哈哈,我跑什么呀?有什么好跑的呀!小事而已,小事。”这一点都不尴尬,真的。
因要躺在房中养伤不会出门,李崇琰今日只随意披了件鸦黑的广袖罩袍,此刻他的面色黑如锅底,几与那罩袍的颜色浑然一体。
在李崇琰异常平静的目光注视下,顾春小步小步地往他面前挪去,同时干笑道:“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不必放在心上……你看我这脸不红心不跳的,就知道这种事很常见……”
李崇琰黑如锅底的面上泛起一丝冷笑:“那你同手同脚是几个意思?”
顾春再也撑不住脸上的假笑,垮着肩膀衰眉衰眼地行过去,先下手为强地挤到躺椅上,异常自觉地整个窝进李崇琰怀中,顺便扯了他的衣袖将自己的脸盖上。
“许久没有经历过如此丢脸的场面了,晚上吃饭不用叫我。”且让她孤独而安静地死一死。
垂眸望着紧紧窝进自己怀中的奸诈小人,心中五味杂陈的李崇琰几乎要咬碎满口白牙了。
“我可告诉你,你这样算胜之不武啊,”李崇琰忍住将怀中小人勒死的冲动,怀抱越收越紧,从牙缝里恨恨迸出,“不解释一下?”
方才有外人在,他可是给这家伙留足了面子的。别以为投怀送抱就可以蒙混过关!真是怄死人!这种东西、这种东西怎么能落到司凤梧手里!不对,落在谁的手里都不可以!
心知装傻卖乖也难逃此劫了,顾春捏着他的罩袍广袖一角,将自己的脸裹得愈加密不透风,闷声闷气地从头说起。
先是支支吾吾地说了昨日司凤梧的示警,接着又带了些小得意地讲明自己并未亲自与花四见面,事无巨细,老老实实。
“花四的事情司凤池的人会跟,”李崇琰一臂箍紧她的腰肢,恨恨将自己的衣袖抢回来,垂首瞪着怀中那张后知后觉红翻天的脸,怄得想吐血,“别顾左右而言他!说清楚,司凤梧是怎么回事?”
面无遮挡的顾春那一张别扭的红脸立刻无所遁形。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哪有怎么回事?就、就想着,人家好意提醒,我、我总该说声谢的……”
结结巴巴,嘟嘟囔囔,是在心虚什么,啊?
李崇琰发恼地抽走她怀中抱着的那个小扁盒,举得高高的。“恕在下不通人情世故,今日才知咱们团山答谢别人的好意,竟是用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
字字血泪,还大大方方透着并不打算遮掩的强烈酸味。
顾春又急又窘,略直起身抬手去够那被他高举过头顶的小扁盒,“都说是意外了!拿、拿错了嘛……再说,那是店家送的,不关我的事。我买的是盒子里……”
话赶话的说到这里,她才惊觉盒子里也不是什么圣贤书。于是愈发急于将盒子抢回来跑路了。
随着她这骤然地一住口,李崇琰立刻就领悟到,盒子里的东西恐怕比那大乐赋更不正经!
见他似有打开盒子一探究竟的趋向,顾春在他怀中挣扎着就要去抢。
这一通混战中,她全没察觉自己在他怀中蹭蹭挨挨的动静,将会引发的后果,比起被他当面打开那本“看过的人都说不正经”的春.宫册子来说,情况似乎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是无辜的……都是鉴稿先生说,我得‘多读,多看,多思,多行’,之后的本子才能写得好……”
察觉到他的怀抱渐渐僵硬,并逐渐升起不可言喻的古怪热烫,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促使顾春闭了嘴,并试图逃跑。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墨黑如玉的眸中闪烁着丽色星光,专注地盯着那张透红的俏脸,如即将出闸的猎豹正锁定着即将到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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