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你会什么也吃不下。”那声音循循诱导着,汾乔的手悄悄纂紧了被子。
他端起碗来,拿着勺子浅浅舀一勺,迎着汾乔抗拒的眼神,递到她面前。
“看,就一点点。”
木然张嘴,粥就顺着食道滚了下去。
“咽下去,别想着要吐。”
汾乔神情痛苦,强忍着干呕的*,强迫自己往下咽。
“对,就这样,很棒。”
王逸阳笑容亲和,温声鼓励她。
“是心情不好才吃不下饭吗?”王逸阳仿佛和朋友闲谈一般,接着喂。
汾乔分散的眼神立马戒备起来,王逸阳没看见般接着开口,“好多女孩子都和你一样呢,一不开心就不吃饭,结果生病的还是自己。”
“我没有不开心。”汾乔的声音有些暗哑,“我只是吃不下。”
说着,拂开了他的手,不愿再吃。
王逸阳顺着她放下碗,声音更加舒缓,“是叔叔说错了。”
又柔声问了几句,汾乔答的都是模棱两可,不愿配合。
点滴瓶里的针水刚好完,王逸阳帮汾乔拔了手上的针头。
“你的身体太虚弱,还得再打几天针。”汾乔不愿意,反驳道,“我可以吃药。”
这次医生没这么温柔了,“我可以把药给你,但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药会进到你的肚子,对吗?”
处方笺递给贺崤,“帮她拿药,记得每天看着她吃。”
王逸阳是个医生,有着医生的职业病,爱管闲事。汾乔算是个比较棘手的病人,她患上的病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难以根治,最关键的是她还不肯配合。
……
一回到客厅,王逸阳就开始向顾衍念叨,“这姑娘的病大概是好不了了。”
顾衍正在打量着公寓客厅的那面照片墙,挂的都是汾乔从小到大的照片。
高菱卖了房子之后觉得对汾乔有些愧疚,就把搬出来的东西都挪到汾乔的公寓里,尽量照着以前的样子摆,照片墙也照样挂了上去。
“怎么说?”顾衍没有回头,直接问。
“抑郁症和厌食症都是极其需要关怀和照料的病,心结打不开,再好的医生再好的药,也于事无补。”顿了顿,又接着道,“我发现这姑娘还挺警惕,很聪明,她大概不想让别人发现她的异样。”
顾衍没有说话,久久看着一张照片。
照片下方的时间显示,那是几年前拍的,大概是在海边度假。
蓝天碧海下,汾乔安静地依偎在爸爸的臂弯里,乖巧温顺,与他看见的两次都截然不同,大眼里溢满灵气,深黑色的眸子似宝石,让人忍不住想收藏。
顾衍很难想像几年前见面时眼中还充满灵气的小女孩会变成一个抑郁症患者。
良久,顾衍开口,“你能治好么?”
王逸阳沉默片刻,“除非她离开现在的生活环境,离开这些让她感觉压抑的源头——父亲的死亡,被母亲抛弃,一个人生活。”
“换句话说,”王逸阳唇角微勾,“她很缺爱。解决了这些,治好她的身体其实并不难。”
看到顾衍神情认真,王逸阳停下来,惊道,“顾少,你不是真要我给你侄子治她的小女朋友吧。”
顾衍从来缺乏同情心,王逸阳很难想象他会管这样一件闲事。
“有问题?”顾衍挑眉询问。
神情的认真并未作假,王逸阳知道顾衍没有开玩笑,赶紧答道,“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你知道,要是她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基本没有康复的可能——”
“等着吧,”顾衍直接打断他,“她不会一直在这样的环境里。”
……
高菱并不知道汾乔这回生病的事情,还是钟点工打电话给她,说汾乔要把她辞退,她才想起来好久没去看过汾乔了。
“汾乔有没有说过为什么要辞退你吗?”
电话那边的女人支支吾吾起来。
高菱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既然这样,剩下的家用就当你这个月工资,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
汾乔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自然也是挂念汾乔的,只是这几天冯氏的事情让她焦头烂额,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冯安已经开始被调查,高菱都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
冯氏就是一个大泥潭,她当初根本就不应该一脚踏进来。烦躁地把桌上的文件夹全部挥出去,双手捂着脸坐回了椅子。
只是短短几日,她一向保养极好的脸上,眼角已经悄悄出现了皱纹。
许久,收拾好心情,高菱才从座位上起来,把文件夹一本一本捡回堆起来。
拿起车钥匙,走出办公室,同时扬起她标志性端庄典雅的笑容。
……
汾乔的月考没有英语成绩,一下便少了一百多分,但名次竟比上次期末考还要提高几名。知道原因,钟太对她也不再板着脸,放学还把她叫到办公室里鼓励了一番。
办公室外,贺崤已经倚在走廊尽头等了许久。
“汾乔!”贺崤笑着开口。
汾乔微不可查地朝后缩了一下,眉眼都塌下来了,恹恹地应了一声。
果然,贺崤下一句便道,“我们去吃饭。”
从那天生病之后,贺崤一下课、一放学就来找她,监督汾乔吃饭吃药,也不在乎别人的侧目,两人相处的时间竟然比以前在同一个班还要多。
因为是星期五下午,学校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一路从教学楼下来也没遇到几个人,汾乔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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