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走进来的时候,惊掉了一群人的下巴。
吩咐人办事的大张着嘴巴忘了词,勤快做事的一不小心把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砸在了自己的脚上又“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整个驿站显得更乱了。
傅清风呐呐地看了一圈驿站,假装没看到这些人强自面不改色地走到马车前,不知道从马车的哪个旮旯角拿出来一套月白色印着白玉兰花纹的衣衫抱起来往屋里走。
沈言紧随在傅清风身后,进门前还不忘回头警告一群人:“今日之事,谁都不准说出去。”
一群人如梦初醒地急忙点头称是,唯恐下一刻这个巧笑艳兮的人翻脸让他们人/首两分。
沈言这才进了房间,她为傅清风换上衣服后便又同他一起走了出来。
傅清风准备去尉犁知府那里去一趟,先前他视察那一番也只是对尉犁灾情有了一个大概的估计,具体的情景还是要看知府的统计。
沈言打心眼里认为尉犁知府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员,自然不会让傅清风自己一个人去,便紧随着傅清风要同他一起去。
傅清风也明白沈言心里的担心,便让沈言跟着自己。
两个人还没出驿站门就被一群人给堵了回来,不是有人来砸驿站了,而是知府带着尉犁大小官员来拜见傅清风了。
知府是个直爽的性子,说话也粗声粗气的颇具武将风范,行礼下跪一番动作很是干脆。他身后的官员们呼呼啦啦地跪了一地,甚是壮观。
傅清风急忙把知府给扶起来,扬声对后面的官员们大声说了一句:“都起来吧。”
知府随着傅清风的搀扶站起来,又转身大力地挥挥手:“殿下让我们站起来,都动作快点!那个谁,你干啥呢!不想站就给我跪着!”
吆喝一番以后又急忙转身“嘿嘿”笑着问傅清风:“殿下,咱这阵仗可以吧?!”
傅清风还没见过这么豪爽的有点缺根筋的人,一时之间被知府吓了一跳,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心神又惊吓到了竟连两个字都结巴了半天:“还……还好。”
那知府又嘿嘿笑着拿手挠了挠头,只笑着说道:“卑职卫康,全凭殿下吩咐。”
“嗯。”傅清风淡淡地应了一声:“本宫正要去找你。”
卫康听傅清风这样说面色变得更凝重了些,本来就显得严肃正经的国字脸更加庄重。
“随我来。”傅清风领着卫康进驿站内的屋子里,还把沈言也带了进去。
卫康进屋以后急忙把傅清风要坐的凳子拿衣袖擦了擦,才转头一脸憨厚地笑着:“殿下快坐。”
等傅清风坐下后,他也不等傅清风的吩咐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傅清风的身边。
傅清风本来是要招呼沈言坐在自己身边的,连手都抬起来给搭在了那个凳子的边沿上,结果却被卫康这一屁股给坐没了。
傅清风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来,拍了拍自己另一边的凳子让沈言坐下。
卫康一脸诧异地看着傅清风,看了一会也不见傅清风有什么反应便开口说道:“卑职与殿下讨论朝廷政务,还请闲杂人等……离开。”——滚蛋。
沈言也没说话,只是抬起眼寥寥地看了他一眼,就又低下头一脸无所谓地看着脚面。
卫康这下子也不说让她离开了,只谄媚地笑道:“姑娘非常人,卑职失礼了。”
突然爆发
第五十章
沈言两耳不闻窗外事,理都没理卫康。
卫康自己讨了个没趣,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便回头问傅清风唤自己何事。
傅清风向卫康询问了些尉犁的具体情况,又提了些意见,最后只把一部分的钱交给了卫康让他先赈灾。
卫康在说灾情的时候,八尺汉子哭的稀里哗啦的,拿到钱以后又感恩戴德嘴里不停的念叨:“尉犁的百姓有救了。”
念叨着这句话,他拿着衣袖猛地在自己脸上擦了擦,哑着嗓子说道:“多谢殿下,卑职这就去为筹办。”
“等等。”卫康一只脚已经踏出屋门时,沈言猛地喊道:“大街上的尸首还是想个稳妥的方法处理了吧。”
死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这场天灾就只能有水患,不能再有瘟疫……
卫康的脚步顿了顿,才转过头对沈言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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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康领着他那一帮人具体做了些什么事情,傅清风不知道。
他每天上午去知府查看,每天下午随机抽查一个地方去查探真实的情况。
傅清风每次出去也都不穿官服,免得百姓们不说实话。他是带着沈言两人一起出去,也没告诉任何一个尉犁的官员他去哪里视察,免得他们私底下搞什么小动作。
在这样的情况下,傅清风去视察的地方已经少了许多的鬼哭狼嚎。田地里哭天喊地的百姓不见了,村头仰着脸要吃的小孩子也少了许多。街上走动的人虽然依旧穿得破破烂烂地,但是脸上的绝望淡去了许多,倒也让人能够感觉到一丝丝的生机。
傅清风越来越满意,觉得这番差事自己办的还算是让人满意。
沈言的关注点却与傅清风不太一样,她每看到一具尸体就要记录下来再交给傅清风,让傅清风派人把尸体处理掉。傅清风最初有些不太明白,后来自己想了想才意识到这是在遏制瘟疫,若是不管不顾地任由尸体烂在大街上,恐怕水灾过去之后便是瘟疫了。
只不过……这一步还是逃不过。
千阻万挠,想尽办法遏制着的瘟疫还是来了。
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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