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敬心中一紧,喃喃道,难不成,是舅舅的师傅。
宁忠摇摇头,叹道,我师傅哪有那个本事。
顿了顿又说,我师傅,已经是仙风道骨,通天的才能,附近的乡民,当他即将飞升的仙人来拜,我那时跟随他老人家几年,只学了些拳脚功夫,已是得益,可惜他与我说师徒缘尽,便叫家人将我接走。
陈之敬不知宁忠为何提起此事,见宁忠神情,也屏息凝神去听。
宁忠说着,好似陷入到往日情境中,目光悠然,沉声道,我虽然下山,接了家里的事情,可有时走商经过,还要去探望师傅,他老人家虽已是百岁高龄,却身手矫健,目光炯炯,我当时壮年,力气也比不过他。只是后来出了一事,他便再也不让我去瞧他了。
陈之敬知道这便是要紧关键处,不由得问道,何事如此严重。
宁忠望着他,说道,那时你刚出生,身子骨极差,姐姐生怕像你哥哥那般养不活,每日提心吊胆,以泪洗面,我知道了,心里也着急,想起我那师傅,便特特跑到他老人家那里,想让他给我寻个法子,好救你一命。
陈之敬心里咯噔一下,瞧着宁忠,见他目光虽然望着自己,却好似在看二十四年前的那一幕幕情景。
宁忠浑若神游太虚,继而说道,我那时年少轻狂,日夜兼程,便到了山中,正是傍晚时分,却听师兄弟们说,来了个师伯,正在教训师傅。
陈之敬心道,这师傅都年过百岁,师伯岂不是活脱脱人瑞一个,还如此厉害脾气。
宁忠瞧了陈之敬一眼,笑道,你是不是在想,这师伯,比我师傅年纪还大,不颐养天年,还有脾气跑来教训师弟。
陈之敬无奈点点头,宁忠又笑了,笑着笑着,眼中却不知为何多了一丝仓惶,好似害怕当日情景,喃喃说道,我那些师兄弟,早就被师傅打发出院子,我却胆子大,偷偷溜了进去,蹲在窗户底下,听见我师傅居然在哭泣,听了一会子,才隐约听明白,他是在求师伯带他回家。
陈之敬奇道,难不成他是被逐出师门。
宁忠点点头,说道,师傅从未提过自己师从何处,家门籍贯,我们原以为他得道求仙,摒弃了俗世,才不与我们提及,那日偷听,才知师傅是被逐出师门。师傅求了许久,师伯也不说话,听声音只有个好似书童的人物,越俎代庖在责骂师傅,厉害的紧。我越听越奇怪,听师傅在里面一会儿哭,一会儿怒,好似回不了家,便要死了一般,可师伯怎么都不搭理,便想看看这师伯什么样子,怎的如此狠心。
陈之敬听着,心口猛然突突直跳。
只听宁忠自顾自说道,我正想捅开窗户纸瞧瞧,屋门却忽然开了,吓得我跌坐在地上,我自问也有些功夫,怎的有人在屋中走动,我竟丝毫不知,就见一个白衣少年从屋里走了出来,十五六岁模样,赤着双足,披散着头发,美貌极了。
陈之敬心中一紧,已然明白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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