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这前朝孤本文臣,讲到本朝政事,陈之敬远离朝堂已久,对这些事情倒是颇有兴趣,听闻吴鸿飞大伯乃是梁将军旧部吴中勉,又是一番赞扬,说了好些梁军勇事。
二人你来我往,聊了许久,说的正高兴,顾君便闯了进来。
。。。
一见吴鸿飞,顾君便白了脸,愣在那里,盯着二人。
吴鸿飞原是不以为意,与顾君寒暄一番,见顾君不大欢喜,觉自己此番突然造访确是有些唐突,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
陈之敬将他送出门外,瞧着一行人走的远了,才回屋卸了胡子。
刚觉面上米糊痕迹干涩,就见顾君已烧了热水,又舀了凉水,混做一盆,给他端来。
陈之敬洗抹干净,顾君便拧了手巾,将他脸上水迹拭干。
陈之敬瞧着顾君认真模样,心中不由好笑,暗忖,今日怎的如此殷勤。
42.
夜里顾君服侍陈之敬沐浴用饭,很是乖巧,对吴鸿飞到访一事,竟是只字不提,却是看到书卷之时,愣了一会子。
陈之敬只顾着看那十国风,边看边用手指在床上描画,正是兴起,就见顾君不知何时摸上床来,正往自己身上贴,登时便变了脸,怒道,你若是睡这儿,我便去睡地上。
说罢卷了被子,便往灶火边铺去。
统共二人才一床被褥,陈之敬卷了被子,顾君便只剩下一床褥子,眼巴巴地看着陈之敬在灶边躺下,终是忍不住说道,小的知道错了,地上寒凉,少爷还是上床来吧。
陈之敬拿着书,装作听不见。
顾君等了会子,又慢慢爬下床来,蹲在灶边,拽着陈之敬衣袖,小声道,少爷,小的给你把被子抱上去罢。
陈之敬扯回自己衣袖,将书又翻了一页,谁知顾君着了急,竟将他用被子裹了,便要一并抱上床去,惊的陈之敬跳将起来,推开顾君,口中怒道,你少来动我,再做那夜之事,我当下便撞死,也不遂你心意。
顾君闻言,面上羞愧,小声道,少爷,小的再也不敢了。
陈之敬仍是不依不饶,说道,你便是嘴上说说,兴头来了,哪个摁的住你。
见顾君眼眶已是泛红,心中更气,说道,如此这般,倒好似你受了委屈。
正说着,就觉一阵糊味传来,低头一瞧,那被絮方才让陈之敬随手一扔,掉在火边,已染了火星,烧着一角。
顾君忙伸手捞了被子,不住拍打,到底黑了一片。
一时间,相顾无言,屋中一片寂静。
陈之敬舍了那被子,转身跳上床去,想翻了褥子盖在身上,谁知褥子下满是木屑稻草,原是穷苦人家用来铺底用的。
如此一翻,飞了满脸渣子,陈之敬灰头土脸,见顾君正望着他,更是恼羞成怒,又发了一顿脾气,将褥子枕头踏了数脚,赤脚跳下床来,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索性跳上灶沿,一屁股了上去。
这灶沿窄小,陈之敬不经意之下,向后仰去,直挺挺跌坐在铁锅之中。
那锅中剩有些残汤,顾君做饭之后尚未清理,好在不甚烫人,只是这乡下铁锅又大又深,陈之敬沾了一屁股油水,一时愣在当中,不知如何是好。
顾君眼瞧着陈之敬在家中折腾了一圈,所过之处尽是狼藉,如今消停下来,不由得说道,少爷别再闹了,这家好让你拆了去。
说罢将陈之敬抱出锅灶,烧了好些热水给他擦洗。
陈之敬也折腾地累了,任由顾君收拾干净,服侍入寝。
顾君将陈之敬的脏衣洗了,铁锅刷净,已是后半夜,见陈之敬已是熟睡,上前瞧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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