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昭嫆低头,温顺地道:“荣嫔娘娘很照拂臣妾。”——幸好皇帝分派她住在延禧宫,若换了别的地儿,哪里能如此安泰?且看乌雅氏和卫氏便可见一斑了。
乌雅贵人在景仁宫,不过是佟贵妃拿来争宠和生子的工具,可乌雅氏照样得小心翼翼奉承着。而卫氏的处境,只怕还不如乌雅氏,惠嫔拿卫氏争宠,还用她处处招摇,无端叫卫氏招惹了无数妒恨。
康熙“唔”了一声,“正因如此,朕才叫你暂住在此。”
“暂住??”昭嫆抬头,疑惑地看着康熙。
他扬着嘴角笑了,抬手抚了抚昭嫆的鬓角,丹凤眸子凝视着昭嫆旗髻上露出一角的如意纹扁方,不由笑意更浓,“嫆儿其实有更多疑惑要问朕吧?”
康熙这话说中了昭嫆心声,她的确有太多疑问。
“臣妾……的确有些不解的地方。明明三藩之乱未定,为什么会突然选秀?八旗秀女佼佼者众多,太皇太后为何会独独中意臣妾?还有……还有皇上……皇上喜欢臣妾吗?”
虽说康熙还是召幸卫氏的次数更多些。可康熙对她也算是极好了。譬如这延禧宫,的确嫌少又比荣嫔更贤惠识趣之人了。
康熙伏在她耳畔,如喃喃般,发出轻语:“比耶姆……比西姆比。”
旁人或许不懂这一段音节,可昭嫆这辈子是学过满语的,所以瞬间就脸红到了耳根子。
比耶姆……比西姆比——这是回答了她最后一个问题。
我……喜欢你。
翻译过来,就是这句。
昭嫆忍不住问:“就因为,三年前的缘故吗?”——那时候说了也没几句话,难道就喜欢上了?
若是因为才学,她也说了,那诗是一个姓郑的先生写。若因为孝,她也坦白,抄经纯粹是为了治额娘的心病,这孝之一字上也是打了折扣的。
康熙道:“于嫆儿而言,进宫前,只见过朕一次罢了。可于朕而言,却不止那一次……”
“诶?”昭嫆满腹疑虑,不止那一次??
康熙一脸神秘的笑容:“今日时辰尚早,朝堂上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嫆儿今日陪朕去校场骑马吧。”
昭嫆眼睛一滞,她是喜欢骑马的……康熙居然知道吗?
景仁宫。
佟贵妃闲闲拨弄着皓腕上的蜜蜡佛珠,眼角瞥了一眼坐在绣墩上安之若素的荣嫔,酸溜溜道:“荣嫔好生贤惠,连本宫都自愧弗如呢!”——若换了她,必定做不到把景仁宫让给乌雅氏与皇上单独亲近。哪怕只有一会儿也不成。
荣嫔笑着道:“什么贤惠不贤惠的,臣妾人老珠黄,若再不识趣些,皇上只怕要嫌恶了。”
佟贵妃神色一愣,一时眼中满是复杂之色。就因为马佳氏识趣,皇上纵然不再翻她牌子,但还是时常去延禧宫看望三阿哥……
荣嫔道:“宫中新人不断,若要拈酸,岂非这辈子都要酸个不停?”——这话倒更像是说佟贵妃。
佟贵妃淡淡挑了挑眉梢:“本宫可比不得荣嫔这般贤惠识趣。”
荣嫔暗叹一口气,看样子她的劝解是失败了。
直到底下禀报说,皇上已经带着瓜尔佳贵人离开了延禧宫,佟贵妃便露出驻客之态:“得了,荣嫔得偿所愿,还赖在本宫这儿做什么?”
“是,那臣妾告退了。”
第21章汗阿玛的新欢
校场的路有些远,乘着肩舆,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宫中只有这么一个校场,素来是皇帝、皇子们骑射的地方。可大阿哥和太子都还小,因此不常来,故而时常来骑射的,也就只有康熙了。
校场的面积不下一个足球场,马棚里栓了十几匹上好的御马,俱是膘肥体壮、遒劲结实。
昭嫆特意换了一身干练的骑射装出来,银红的织锦缎服,大有鲜衣怒马之势。
康熙指了指,道:“这些都是蒙古各部进献的宝马良驹,那匹油光水滑的黑马,是朕的黑龙驹。”说吧,马夫便麻溜将黑龙驹牵了上来。
昭嫆细细端量,便道:“这应该是科尔沁部进献的阿巴嘎黑马。”——哪怕只是普通的阿巴嘎黑马也价值百两,若是黑龙驹这等遒劲高壮的,自然是千金不换。
康熙拍了拍修长的马脖子,道:“嫆儿要试一试吗?”
昭嫆忙摇头:“阿巴嘎黑马骨架高大,不适合女子驾驭。”——她这辈子虽然从小注意锻炼,可身高还是没好到哪儿去,估摸着顶多一米六,骑这种马,爬上去太费劲,若是摔下来更惨。
康熙听了,不由哈哈大笑,“不错,朕记得你以前骑的是一匹栗红色的三河马。”
昭嫆脸蛋一黑,康熙到底知道她多少事儿啊?
麻蛋,知道她屁股上有红痣就罢了,那是验身的时候嬷嬷记录的。连她平日骑什么马的都知道,这是监视了她多久啊,怪不得康熙说进宫前见过她不止一次,意思是暗中观察她很多次了?为毛她一点都木有察觉?!
昭嫆又是气恼又是郁闷,便跑去马棚,挑选了一匹雪白色的乌珠穆沁马。这种马,产自锡林郭勒草原,乌珠穆沁马多是棕色、褐色或者枣红,白色的乌珠穆沁马十分罕有。她大哥二哥都喜欢宝马良驹,在这上头花了不少银子,却弄不到一匹乌珠穆沁白马,可在马棚里去足足有四匹这样的马。真想多牵两只回去,大哥一只、二哥一只,至于三哥就免了……
昭嫆给白马喂了饴糖,又抚摸着哄了一会儿,便顺利地骑上了马背。——这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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