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裙摆跪到殿中,“多谢陛下,多谢皇后圣恩!”
事已至此,王政君早从皇帝仓皇又难掩眷恋的眼中看出了端倪,她知道皇上一向爱美色,可这是什么时候,后宫三千,陛下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为什么偏偏看上送去匈奴和亲的人呢?
王政君心生不悦,还是强笑着对堂中还在跪着的单于道,“单于快起身,你满意,本宫就放心了。”
皇帝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单于又谢了恩,起身时,一双精亮的眼免不了向王嫱看去,王嫱此时亦抬头,淡淡的看了年迈的单于一眼,嘴角轻轻一笑,又是一副颠倒众生的模样。
单于喜滋滋的回了座位,看着皇帝魂不守舍的模样,王政君在心中暗叹一口气,皇上纵然喜欢王嫱,也是万万要不得的。这是两国交邦的大事,除了王嫱,她再找不到更加合适前去和亲的人选。皇上有傅昭仪,有冯昭仪,还有后宫无数的美女,没有了一个王嫱,对他不会有任何改变。
王政君压下心中愠怒,命王嫱下去,王嫱盈盈起身,拂了拂樱唇轻启,“奴婢告退。”
看着绝美的女子拖着盈长的裙摆不加一点留恋的慢慢走出视线,甚至从头到尾没有看过坐在高堂之上的自己一眼,刘奭此时心里如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
他从未见过王嫱这样美艳又高傲,冷若冰霜又勾人心魂的女子,他的心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砰砰直跳,这种感觉只有在他第一次见到冯媛时有过,而这次,甚至更甚。她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就如九天玄女,又如池中莲花,圣洁而遥远,仿佛只可观看,不可亵玩,而这种气质,让他迫切的想要拥有,想要珍惜,可是他却只能看着她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他是皇帝,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可他心里却觉得如刀绞般,痛的无法呼吸。
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想要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可这个深深牵动着他的心的女人,他却只能眼睁睁的失去她了吗?
皇帝霍然起身,冰冷的开口,“今日的宴请就到这里,众卿都回去吧。”
说完,径自向后堂而去。王政君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她一时有些生气,又觉得好笑,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吗?邦交的情谊重要,还是一个女人重要?何至于此呢?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痛苦的闭了闭眼,向殿中不知所以的朝臣皇子们解释道
“陛下刚才身体突感不适,要去后堂休息,今日本就是为单于引荐和亲的女子,如今单于满意,大事已成,本宫也要忙着筹备送亲的各项事宜,众卿若是没有要事禀报,就都散了吧。”
听皇后和蔼可亲的这么一解释,提心吊胆的众人才都放下心来,连连到殿中拱手告辞。
皇后笑着一一应承,也站起身,向后堂而去。
不出所料,皇帝就在宣室殿的寝殿,面窗负手而立,纱窗下高大的身影一览无遗,威严而又带着盛怒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
王政君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开门见山的说:“不就是一个宫女,陛下何必如此生气呢?”
皇帝才慢慢的转过身,声音暗哑低沉,“你已经选定了宫女,为何不先告知朕呢?”
王政君几不可闻的哼笑一声,“陛下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臣妾此事,就算臣妾差人去告知陛下,派去和亲的宫女已经选定,您也不会此事放在心上的,不是吗?”
皇帝一时语塞,的确如此,这几日,宴请的事已经够让他头疼了,闲暇的时候自然会在傅芸或是冯媛那里,就算皇后差人来告知,他也不会费心去管这等小事的。
王政君心里委屈,忍不住又道,“陛下无非是看王嫱貌美,心动了而已,只她是要派去可亲的女子,纵然大汉与匈奴关系和缓,也不是坚不可固,陛下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匈奴单于吗?”
“朕,并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了,后宫的嫔妃亦或是宫女都是陛下的人,想要哪个只是您一句话的事,只她,您是要不得的。”
皇帝半晌无语,眼中是浓浓的不悦,和不甘。
王政君不再多说,毅然转身出了宣室殿,她吩咐道
“呼韩邪单于三日后便会启程,命太府加紧准备王嫱的喜服与陪嫁之物,另外,派人紧盯着宣室殿,陛下若有前去合光殿的举动,立刻前来禀报。”
王政君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宫女能带来这么大的改变,也没想到陛下四十有余,阅女无数,竟会对一个要去和亲的宫女着迷至此。
第二日,皇帝在朝堂感叹,昭君和亲,可使“边陲长无兵革之事”,有助于边境安宁,百姓免遭战争之苦。为此,特下令将昭君和亲这一年年号改为“竟宁”,意即边境安宁之意。
呼韩邪单于谢恩,特将王昭君改为“宁胡阏氏”,“宁胡”意即“得以昭君,匈奴安宁”。
本来只是皇帝赐予匈奴单于汉宫宫女的一场盛事,因皇帝与单于的重视,这场和亲变成了举国欢庆的大事。
王嫱及其家族的赏赐之物不可胜数,她的兄弟更是当即被朝廷封为侯爵,特此在第二日的送亲之上,派其带领羽林卫护送王嫱到漠南。连着两日,皇帝在朝堂对这件事几次提起,大肆赞扬与封赏,与后宫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王政君以为这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不想在和亲的前一日,香莲慌慌张张来报:陛下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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