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可不多。”
说着还得意地朝凌珊扬了扬下巴,像个炫耀自己有特殊技能的小孩子。
刚刚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的凌珊差点被呛到:“你……也知道‘歪果仁’这个词?”
“我偶尔会上一些中国网站……当然需要我的中国朋友念给我听,我不怎么认汉字的。不过有些评论区的网民留言,即使朋友发音很标准得念给我听,我也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说到这儿时,伊诺克无奈地皱了皱眉。
“中国网络用语更新发展太快,别说你一歪果仁了,我一地道中国人有时候都跟不上时代潮流……呃,好像歪楼了。”
说着说着,凌珊意识到话题怎么越跑越远,都聊起网络用语与中国社会发展了。
而凌珊下意识地说出的那句“歪楼”,引得伊诺克当即仰脸向天花板看……感觉没歪啊?
“‘歪楼’是中国网民们常用的一个词,大致就是……‘跑题’的意思。”凌珊赶忙解释,以阻止对方一本正经地望天的行为。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
伊诺克感叹似的嘟囔了句,还用上了个成语,引得凌珊都想给他点个赞。
“那我们先停止‘歪楼’。”伊诺克对新学到的词现学现用,“你可以把你遇到的不开心的事告诉我,只要你不用太复杂的词句,我都能听明白的。”
就在这么一瞬间,凌珊心头突然又涌起了刚刚在布达佩斯寂静的街头广场上自己一个人看鸽子时的心情,那种想要倒苦水身边却连个能听懂汉语的人都没有时憋屈无助的感受。
情绪的极大波动之下,凌珊一股脑地将这些天那堆糟心的破事全都告诉了伊诺克,而伊诺克也耐心而认真地听着。
……
巴拉巴拉地说了半晌后,凌珊也喘了口气歇歇,放在桌上的手随意地往旁边一摆,却不甚将放在手边的还剩一半水的水杯推了出去!
原以为玻璃杯会摔到地上碎个稀巴烂,不料伊诺克却反应相当迅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被子,重新放回桌上。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重新抬起头,看到凌珊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好像避免了一场相当大的灾祸的样子,伊诺克有些哭笑不得。
凌珊看了看完好的杯子,甚至谨慎地又把它往桌子内部移了移。
“来匈牙利前我有学习过,在你们国家如果弄碎了玻璃器皿,会被认为是要交逆运的先兆,会成为不受欢迎的人。”
尊重当地的风俗是非常有必要的,而且她也不希望自己影响到中国人的形象。
“我很高兴你这么尊重我们的文化,不过你真的没必要这么紧张。而且现在这儿就我们两个,我欢迎你就好啦。”伊诺克边说着边挥手指了指空荡的餐馆,然后调侃地眨了眨右眼,琥珀色的眼珠流露出几分大男孩调皮的神彩:“如果谁不欢迎你的话,我就不让他进来吃饭。”
凌珊忍不住笑出声,很想说句你这是妥妥的霸道总裁语录啊,这家餐馆被你承包了什么的……不过一想到如果这么说的话绝对又要解释“霸道总裁”“承包”这种颇有来源的汉语词汇,为了不再度“歪楼”也就把心里的这些弹屏关闭了。
“l,我觉得你在我们的国家实在太过小心翼翼了。”伊诺克表达着他的看法,同时也考虑到中国人的说话习惯,尽量措辞委婉:“其实许多时候不是我们排斥孤立你们异国人,而是你们不愿意主动融入我们的生活。你只需要在遵守我们的法律和道德的前提下,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啊。”
“我……我这么小心翼翼也是因为怕被你们排斥啊。”凌珊自己也很纠结,“而且我也不想因为我的一些行为而让我的国家丢脸。我承认,今天在局子里闹成那样,我也有一定责任。但是那位女官员后来对着我各种你们中国人怎么怎么样的,我实在是……”
说着说着,凌珊感觉自己胸内憋着一口闷气,那种让她喘不过来的感觉。
“l,你觉得我是好人吗?”伊诺克却是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扯到这个话题上,凌珊却还是愣愣地点了点头。
“那,还记得那天在广场上那个企图偷你背包的扒手吗?你觉得他是好人吗?”伊诺克接着又问。
“如果就他的偷窃行为而言,当然不是好人。”凌珊想了想说道。
“但我和他都是匈牙利人,那么你觉得匈牙利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匈牙利是一个充满着善意还是恶意的国度?”伊诺克又抛出了一个貌似还挺有哲学深度的问题。
凌珊单身托着腮帮,眉头微拧,一副仔细思考的样子:“所以,你是想让我从辩证法的角度一分为二地看问题?”
“不是,没那么深奥啦。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代表不了中国,而中国也代表不了你,所以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不必事事都上升到民族啊、国家啊的高度。”看着凌珊那副哲学家般思考的样子,伊诺克止不住笑出了声,又继续阐释着自己的观点:“就比如说我吧,我曾经在意大利被抢劫过,但我在意大利也有位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那个歹徒代表不了意大利,而我的那位好友也代表不了意大利,同时意大利也不能代表他们。”
凌珊仔细想了想伊诺克的话,似乎也觉得想通了些什么,胸口没有那么闷了。
伊诺克看上去应该和她差不多大,但总觉得他的人生阅历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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