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把萝卜花送到她眼前晃了晃。
燕雁抿了抿淡色的唇,说:“这是他之前让我帮刻的。他干了什么?”
“他抢了我一个人。”沈樊成把萝卜花一丢,双手环胸,“你真应该好好管管你弟弟,他有时间给我捣乱,没时间帮你看店?”
燕雁没有回答。
沈樊成看她一身布衣,头上仅仅是别了支荆钗,不由叹了口气:“他太野了,你不能这么纵着他。”
燕雁给他倒了杯茶,低声道:“沈大哥的什么人被他抢了去?”
“不是什么人,只是对方是个比他还小的小姑娘,这就很过分了吧。”沈樊成敲了敲桌子,“他那身二流子的功夫是这么用的吗?”
“随沈大哥处罚他,我绝不多言。那位小姑娘我也一定会赔礼道歉的。”燕雁道。
“老板,再加一份炒猪蹄!”
燕雁起身:“我去去就回。”
沈樊成看她进了小门,走到那小小的灶台前开始动手,便站起来踱到门口,忽而捡了只筷子往街对面狠狠一掷——
“嗷!”
少年人这个年纪特有的沙哑声音登时传了出来。
沈樊成冷冷地看着街角的少年一边龇牙咧嘴拔着发鬏里的筷子,一边悻悻地走了出来。
“沈大哥。”燕临泽嬉皮笑脸道。
沈樊成揪住他的衣领:“你简直是胡闹!你把人藏哪了?”
燕临泽撇了撇嘴:“我也没把她怎样啊,只是好奇而已嘛。我今天偶然看到你和一个女的一起去吃饭,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结果还看到你们一起住店。”他挠挠头,“很难不让人乱想嘛。沈大哥你从没和哪个女的这样过。”
“那关你屁事啊!”沈樊成道,“她根本不是江湖上的人,你太冒失了!你肯定把她给吓坏了!”
燕临泽心虚地搓了搓手。
“我不想让你姐姐太难堪,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大哥,还想着你姐姐的脸面,就赶紧给我把人放了!”沈樊成脸上显出少有的愠怒。
燕临泽心里发慌,连忙道:“就就就在我屋里!我没有欺负她!”
他带着沈樊成进了酒馆后头的小房子,就两间屋,他一间,燕雁一间。他打开屋门,阳光照进去,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薄薄尘埃。
狭窄的床上赫然坐着殷佑微,此时她正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听到声响骤然抬眼,泪水哗地一下汹涌而出。
沈樊成奔过去给她解了穴:“对不起对不起!”
殷佑微一下子就崩溃了,一边发着抖一边用力抱住沈樊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以为我又要死了!”
他手足无措地轻轻拍她的背:“什么叫又啊,你好好的呢啊。别害怕别害怕,这是我朋友的一个恶作剧,他不知道你不是江湖人,吓到你了。”
殷佑微抓着他的衣服,眼泪全往上抹。
沈樊成摁着她颤抖的肩部,朝燕临泽厉声喝道:“过来!”
燕临泽跑过来,急急道:“对不起姑娘!我就是好奇你和沈大哥的关系,顺便想探个底细,才趁机翻进你房间把你点了穴的!我就想看看沈大哥追过来的样子!我有罪!我是坏人!你打我吧!”
殷佑微扭过头不去看他。
沈樊成伸出一只手用力拍了一下他脑袋:“滚去帮你姐姐做事,待会再找你算账!”
燕临泽迫不及待地滚了。
沈樊成无奈地摸了摸殷佑微的头。
女人那么多眼泪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殷佑微哭了一会儿便歇了声,只静静地将额头抵在他肩膀上。半晌,她道:“他是谁?”
沈樊成叹了口气:“我一个朋友,年纪不大。其实他本质不坏,就是做事情不过大脑,太浮太野。这次是他的错,也有我的错,你打他也可以,打我也可以的。”
殷佑微闷声道:“你们江湖人,真的很讨厌。”
“嗯。”
“沈樊成,自从遇到你,我就没碰上过好事。”
“……”他好像无法反驳。
她顿了片刻,吐出两个字:“祸水。”
沈樊成:“……”
他又哄了她许多好话,总算是把她哄乖了。
她跟着他走出门,嘴上念叨着:“那个家伙一定要惩罚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没问题,你想怎么惩罚?”
“还没想好,待会再说。”她道,“你也别想跑!我一路上养着你,你却根本没有尽到保护我的职责!”
沈樊成:“……嗯,我不跑。”
他带着她从后门走进酒馆,就看见原本的客人已经离开了,而正门也关了。燕临泽垂头丧气地站在他姐姐面前,燕雁冷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就自己在那里喝茶。
“这么早就打烊?”
燕雁闻声回头:“只是今天而已。”她站起来,看着眼眶红肿的殷佑微,欠了欠身,“这位姑娘,真的很对不起。幼弟教养无方,是我这个做长姊的失职。你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没、没有……”面前的女子态度太好,殷佑微下意识摆了摆手。
“阿泽太顽劣了,姑娘要打要骂请随意,我绝不护短。”
殷佑微看着燕雁,一时语塞。
她是很想好好整一番燕临泽出气,但面对这么诚恳的女子,却忽然觉得不好意思。她局促道:“这个,这个不急。”
燕临泽老老实实地说:“我知道错了。真的对不起。”
沈樊成看了看几个人,打圆场道:“不如大家先坐下来吃顿饭,再好好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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