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孩突然大哭起来,用力的抱着何秀娟,一遍又一遍的哭喊。
何秀娟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
“这是哪?”
四周黑漆漆的,男孩不停地走着,但还是看不到一点光亮。睡着之后,醒来就在这里了。喊了许久也没有应答,害怕之后,男孩便索性选了一个方向,开始向前走去。
这条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男孩想着。
这辈子,好短,真短。
我好快乐,也好痛苦。我失去了爸爸,失去了妈妈,现在,妹妹也不见了。
好累,好冷。
那些人是魔鬼,是吧。他们夺走了一切,毫不心软。肆无忌惮的,就这样剥夺。
可我们觉得不舒服啊!
为什么我过的好好的,我有爱我的爸爸妈妈,我有依赖着我的可爱妹妹,我的家那么美好,你们为什么要带我走呢?
那天,那么冷,那雪,那么美。
我只是想给身边发抖的妹妹买个烤红薯,不对吗?
男孩终于停下脚步,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一双手,慢慢从背后抱住自己。
男孩转头,看见一个发光的慈祥老人微笑看着自己。苍老的手抚过男孩的脸颊,擦去他的泪痕。
利刃撕裂皮肉,穿透男孩的身体。
“欢迎来到天堂,我的孩子。”老人轻声道。
……
男孩死了。
死在那个大雪纷飞的下午,死在那个十字路口旁的小巷子里,死在那堆废旧报纸中。
手中还拿着半个别人吃剩丢掉的烤红薯。
早已凉透。
……
同一时间下的村,田地化粪池边,男人肃然站立,任凭大雪将自己覆盖,成为守望过去的一个“雪人”。
过去?
面前的化粪池里,藏着过去的田地。
不远的祠堂地下,埋着过去的猪圈。
村口的水泥路中,砌着过去的老桥。
这些地方,各自都有着过去,也各自都该祭着一具悔过的尸体。
……
“哎呦。”
雪后路滑,年近七十的村长张志重重的摔倒在雪地中,跪坐在村委会大门口。
大堂前台的张国忠见状,急忙小跑出来将他扶起,“哎
呀,村长啊,什么事这么着急,当心您身子骨啊。”
张志捂着屁股,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快,报警!出事了!张建强那小子疯了,杀人了,杀人了!”
张国忠听了,不敢耽误,急忙跑回大堂拿起电话报警,心里却想着:怎么会呢?建强,他怎么会杀人呢……
“啊!”惨叫声从背后响起,“国忠,救!救命啊!”
张国忠急忙向身后看去,只一眼,顿时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张建强,正拿着一把剁骨刀,疯狂的朝村长张志身上砍着。皮肤被划开、鲜血喷溅和刀刃与骨骼猛烈撞击的声音,老人的身体慢慢变成十数块碎肉的情景,狠狠的冲击着张国忠的听觉和视觉。
张建强抬起头,和张国忠对视了一眼,咧嘴一笑。
终于,张国忠恍然回神,迈开发麻湿漉漉的双腿,疯了似的跑开。
透过那双眼,那双布满血丝的眼,那双冰冷又熟悉的泪眼而看到的,是怎样凶恶又无助的恶鬼啊!
无助?
不知为何,张国忠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那个恶鬼,坐在染血雪地里,抱着自己。
他在哭吗……
……
警笛划破祥和,响彻m村。
警车开过崭新齐整的水泥新路,与一栋栋洋气的别墅擦身而过,停在气派豪华的村委会大楼前的广场上。
“这村子看来挺有钱的。”女记者徐萍心中暗道。
一个小时前,警方接到报案,m村发生重大杀人案,村民张建强持刀残忍杀害三个村民后自杀,被害者中一人为m村村长,另外两人为张建强的邻居。
三名死者均被残忍碎尸。
奇怪的是,三名死者的尸体陈尸地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张建强在杀死这些人后,特地移动了尸块。
村民张钟国在家中客厅里被杀害碎尸,尸块被张建强转移丢弃到几百米外的田地化粪池里。
村民陈清在张家祠堂大堂被杀害碎尸,尸块被张建强带到祠堂外的围墙角落处堆放在一起。
村长张志在村委会大门口被杀害碎尸,尸块被张建强摆放在距离门口二十多米的水泥路上。
张建强在杀害了第三个死者张志后,拿着刀割断了自己的颈部大动脉,失血过多当场死亡。
警方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情景:
目击者张国忠,正跪在张建强的尸体前,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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