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便派了个小厮把秦知鱼请到厢房,从门外上了锁。
梅员外心中交集,几句话打发了来贺喜的宾客,这就要往后院厢房而去,谁知这时自己的小舅子突然扑了过来,缠着自己喝酒,说什么也不让走,梅员外无法,只得停留了一阵,也就是这一阵出了岔子。
正在后院招待女宾的梅夫人见了自己的贴身婢女菁儿来到近处,趴着自己耳朵说了几句话,顿时脸色一变,气冲冲地朝着后院走去。
这个菁儿便是梅夫人的眼线之一了……据菁儿所言,梅夫人平日里就很粗暴,踢打下人已是家常便饭,对待梅老爷的那些个妾室更是苛刻,那日得知梅老爷竟在自己母亲的大寿上便要行苟且之事,先去后厨拿了菜刀,这才奔着厢房而去。
梅夫人拿菜刀的事也不稀奇,只不过每次都是吓吓梅老爷罢了,实际上也没真正出过什么事,菁儿心知这是老爷和夫人的私事,也就没有跟去。
谁知等了两个时辰,梅夫人还是没有回来,菁儿这才着了急,以为她又去了宴席那方,却也没有找到,反而碰到了醉醺醺的梅老爷。
菁儿忙问了梅老爷,这才知道他竟一直没往后院去过,一时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便把实情告诉了梅老爷。
梅员外也觉着事情不对,忙带着菁儿去了后院,到了厢房,里面竟是鸦雀无声,敲了门来却听到屋里大叫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可怖的事情。
梅员外再也忍不得,直接踹了门进去,结果就看到了那么一幕,梅夫人就那样躺在血泊之中,胸口上插了一把菜刀,刀下的伤口还在汩汩冒着血,也不知流了多久,整个屋子都红了半边,脸上早已失了血色,呈现的是可怖的青紫之色,嘴唇亦是变得发白,两只眼睛仍在瞪得溜圆,也不知死前看到了什么。
而那时,秦知鱼则是在一旁瘫软无力,那一声尖锐的惨叫自然也就是她发出的,屋里只有她和梅夫人两个,无论是谁,都会自然而然地认为杀了梅夫人的凶手就是秦知鱼,不过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梅夫人拿去的菜刀又怎么插在了自己身上,这就不得而知了。
梅老爷虽是个色鬼,见了夫人人老珠黄就起了别心,可心中对这个发妻还是有着许多敬意的,梅夫人从十几岁起跟他到处奔波,后来发了家才过上了安生日子,而自己却开始贪图享乐,忘了当时的夫妻恩爱,如今妻子死了,这才想起后悔,便发誓要替妻子讨个公道,如今正在堂下呜呜哭个不停。
堂上县令也是左右为难,梅员外富甲一方,再加上他的表哥林通判,更加是惹不起,按道理来讲赶紧立了案,给秦知鱼判个死罪也就结了,秦知鱼虽只是个伶人,按道理来讲不足为题,可城中却有许多贵胄大人倾慕于她,便是现今堂外,还站着个苏知州的孙子苏珂,这女子背后还说不定站着多少人,若是真有那几个痴情的,自己又有几个脑袋能够偿命?
再看那方的秦知鱼,此时已换了一身素白囚服,头上珠钗亦已被拿下,被人压着跪在堂下,柔和的花颜上却是一脸刚毅。
堂上县令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紧张,这才想起问问秦知鱼,这个秦知鱼确是不同,被人压着到了衙门,竟然是一脸凛然之色,倒像是来督查自己审案的。
“秦知鱼,你怎么说?”
秦知鱼面色不变,脸色虽是有些苍白却还是目光如炬,“我已说过,那时我遭人暗算昏迷不醒,又怎么会持刀杀人?若是问起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也只能说不知,知鱼相信清者自清,我自身问心无愧,至于大人想要怎么定夺,我也只能悉听尊便!”
苏珂在堂外听了秦知鱼一番言语,心中不由得顿顿地疼,他的姑娘,总是能让他骄傲,一身凌寒傲骨丝毫不输于男子,只有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才会显露出脆弱的一面,如今她自己一人面对咄咄逼人的诬陷,竟是如此坦然,可她越是这样,反而让苏珂越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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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刚过,一个狱卒领着个玄衣男子进了重犯牢房,此男子乃是苏珂,这次来到也自是来探望秦知鱼。
狱卒之前得了苏珂的一定银子,此时呲着一口黄牙,脸上谄媚奉承,猥琐的很,此时到了秦知鱼的牢前,忙赔笑着走了。
秦知鱼见了苏珂,这才泪流满面,拖着两条沉重的锁链走了过来,一双皓腕已被勒出了两条红痕,仅仅一日,却是面色憔悴,嘴唇干裂的出了血,哭得够了这才哽咽着说话,“子潜,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啊……”说完之后,泣不成声。
苏珂心疼不已,伸手捋了捋秦知鱼额前碎发,一时心酸,七尺男儿竟是红了眼眶,“瞧你,说什么傻话呢,即便你不说,我又怎么可能不信你呢?”
秦知鱼身陷牢狱,以前交好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只有这样的一个苏珂还对自己不离不弃,一时欣慰,抓住苏珂双手,“子潜,你听我说,我自小被后母欺凌,好几次重病无人知晓,显些丢了性命,能活到今日,且结识了苏公子这样的知己已是万幸,如今此般,怕是难逃此劫,你也无需太过挂心,君子之交淡如水,你便早早忘了我罢!”
苏珂终是再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连忙阻止,“知鱼万万不可说这样的浑话,我已想好救你的办法,你只管好好吃睡,等我过些日子来接你便是……”
秦知鱼满脸愧色,“如此最好,只是如若有个万一,知鱼就不能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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