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脸上的笑容一僵,她默了好一会儿,气氛一阵安静,宫女奴才低着头呼吸声都不敢出,半响,她才柔声道:“臣妾觉得这朱红色甚是好看……”
“你不适合它。”卫郃压抑住心里的怒气,面露温柔的笑意,轻声道:“鸾儿穿白色更要好看些,朕喜欢你穿白色。”
李锦鸾因为他的话低头羞涩的笑了笑,“今天是臣妾的生辰,穿白色多不吉祥啊。”
“皇贵妃还没当皇后吧?怎么,就这么想要觊觎我母妃的位置吗?”嘲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进李锦鸾的耳中,卫潛带着赵福德走了过来,漆黑的眼睛里一片冷漠轻视。
“呵呵,怎么会呢,阿潛多想了,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计较呢。”李锦鸾看了过去,笑盈盈的开口,说到死人的时候,语气重了几分。
太史淼已经死了,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卫潛走了过来,对卫郃漫不经心拱手道:“父皇。”
他收回手,摸了摸玉扳指,浅淡的唇边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整个人带着阴郁森冷的意味,对李锦鸾说:“死了,就不一定意味着属于你了,我瞧着皇贵妃身上的这身衣服甚是刺眼的难看,话说起来。”他思索了一会儿,轻声道:“母妃生前穿过这么一件,那真是极好看的,有些人,是学不来,也穿不来的,真学了,反倒像是野狗披了华服,可笑至极。”
“你!”李锦鸾面色铁青。
“我?”卫潛拂了拂袖子,“我还要去长宁殿,就不奉陪皇贵妃了。”
卫潛带着赵福德离开,来的快去的也快,徒留李锦鸾满腹怒气无处发泄,不过是太史淼养了几年的狗,对太史淼这么忠心,她是该夸赞太史淼还是如何?
她目光看向卫郃,柔弱道:“陛下,七殿下这样对……”
“他只是无心之失罢了。”卫郃有些不耐烦,他最近心情越来越不好,似乎很小的一件事情都能放大他的情绪,好在他习惯了隐藏,别人看起和从前差别不大。
“不是要去长宁殿吗?走吧。”
……
长宁殿……
长宁殿……
“淼淼,此殿建后,取以长宁如何?”
“好啊。”
时过境迁,这里成了李锦鸾生辰宴的地儿,想来有几分戏弄的意思,太史淼饮下一口小酒,端着酒杯摩挲着酒杯的边缘,释然的笑了笑。
事到如今,她才发现,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了,一点儿都没有啊。
那些爱,那些恨,那些执着,什么都没有了。
“陛下驾到!皇贵妃娘娘驾到!”司礼监掌印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彻长宁殿,众人回头,纷纷起身伏跪在地,太史淼一掀裙角,想跪就跪罢,回去给蔺慎讨个赏儿,她已经很久没跪过人了。
暗沉的天色,早早便有宫女提着灯来点燃长宁殿的灯火,大红的灯笼,朱红色的长衣,夜风乍起,吹得灯火摇曳,太史淼额头前的头发吹飞起了一个弧度,慢慢的落了下去。
“平身。”温和不失威仪的声音传到众人耳朵里。
太史淼抖了抖袖子,从地上随着众人起身,她抬头看去,看见卫郃。
身穿黄袍,帝衣加身,月亮自漆黑的空中显现出它明亮的轮廓,冰凉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面带微笑,眉染清和,眼底却是深沉的黑暗和冷漠,带着为王的尊贵和孤傲,这个曾经温润如玉的少年,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王。
卫郃走过众人,携着李锦鸾走过太史淼的身边,带起了一阵细微的风,缓缓从太史淼脸上擦过去。
太史淼面色平静,心里漠然。
卫郃携着李锦鸾走到了高高的殿台上落座,司礼监和礼部的人在说着祷词,傅修怀穿着礼部尚书的朝服,站在殿台上,手里捧了一卷长长的书卷,他垂眸看着书卷上的字,用好听矜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念出,最后将书卷合上,对卫郃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祷词念完后,乐师舞姬从屏风两边走了殿台下搭建的舞台,弹唱舞袖,吴侬软语。
太史淼听到对面传来一阵掌声,太史淼抬头看去,看到一扇巨大宽敞的屏风,上面绣着百鸟朝凤图,屏风对面,大概是蔺慎他们在的地方。
太史淼继续低头吃着东西,有宫女走了过来,将一盘龙眼放在她的面前,轻声道:“这是蔺大人命奴才给蔺姑娘送过来的龙眼,希望蔺姑娘吃得开心。”
卫郃的目光放到太史淼的身上,似乎有了些兴趣,示意乐师舞姬暂停,问道:“你是蔺慎的妹妹?”
太史淼忽然想笑。
卫郃,你成长了,可你也老了,记忆里的少年如今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原本挺直的脊背因为长时间的伏案批阅奏折微弯,包括那头乌黑的发丝,细细看去,居然也有了白发。
她的眼睛看着卫郃,点了点头,弯唇道:“回陛下,臣女是蔺慎的妹妹,蔺谨宝。”
卫郃看着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愣了一下。
像,太像了,却又不像。
看着那双眼睛,就像那个人在看自己,也像陌生人看着自己,他心绪有些杂乱,平复了下去,说道:“长得倒也标志,想必有很多少年正准备上门提亲,可有喜欢的人?朕瞧你心生欢喜,倒也能全了你一段佳话。”
屏风那边蔺慎正举杯呡了一口茶。
淼淼一向喜爱龙眼,送了她一盘过去,她大概会喜欢得很。
猛然听到殿台上卫郃的话,他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将茶杯慢慢放在桌案上,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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