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黄金本身并不会发光,发光的那些藏匿在黄金堆中间的菌类……它们同样是金黄的颜色,将整个屋子照得透亮。
聂枣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这已经超过了她的认知。
公子晏摸着黄金,突然对聂枣说:“这些黄金足够供应一支百万人的军队数年所需……”
“可为什么……”
会出现在这里?
想着,她朝前走,然后看到了整整一面的精致漂亮的器具,它们乱七八糟的摆放,有些似曾相识,而更多聂枣根本叫不上名来。然而它们仿佛有生命一般,吸引着聂枣走近。
心里有个声音在对她说,这里,就是鬼都最大的秘密所在。
她克制不住的伸出手,仿佛便要触碰到——
“别动。”冷冷冰冰的声音出现。
聂枣浑身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她连忙转头,就看见入口处,令主正站在那里,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冰冷表情看着她。
像在看一个死人。
☆、第三十章十(顺v第一章)
第三十章
再次苏醒时,聂枣浑身乏力,身下是冰冷坚硬的触觉——应该是张石板床,勉力活动了一下手指,还能动,只是这力气根本不足以做任何事情。
大脑昏聩,用了一段时间,她才慢慢想起昏倒前发生了什么。
她和公子晏冒险进了揽月楼,然后又进了一道石道,遭遇了一些古怪的事情,最后他们打开了一扇门,看到了满目黄金,接着——
令主!
而此时令主也已经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看起来疲惫又冰冷,像是已经厌倦了什么,却又无可奈何。
他幽声道:“为什么你学不乖呢?”口气饱含叹息,却并不是叹息人,而更像是在遗憾某样事物。
多年的习惯让聂枣在令主出现的那一刻就提起了万分的警惕,哪怕此时意识仍然不那么清明。她咬紧下唇,疼痛能让意识稍稍明晰一些。她起不了身,便放软了口气,用极低的姿态垂首道:“……擅入揽月楼是属下的错,请令主责罚。”
不要解释。
不要找借口。
这时候哪怕说错一个字都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令主的手触上聂枣的颈脖,像把勒紧了她脖子的冰刃。
“一次一次,你到底要让我失望多少次?”
“尽管你是最像的一个,但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了你吗?”
不强烈,但聂枣第一次在令主的身上,感觉到了真正的杀气。
这并不是一句简单的威胁。
被勒住喉咙,无法开口,聂枣狠狠闭紧了眼睛,来自喉骨的疼痛刺激着眼眶,泪水被硬生生逼了出来。
大滴而滚烫地落在了令主的手臂上。
——最像的一个。
那就是说,她像令主爱着的人,甚至有可能比倾夕更像。
即使在令主手下这么多年,她也从未,从未在令主面前哭过一次。
赌。
便赌的是令主这一瞬的心软。
泪落在令主的手上,像是一滴灼人的焰火。
令主倏然收回了手,他看着自己手背上无色的液体,再转去看聂枣。那张漂亮到令绝大多数男人都会动容的容颜上有一行泪痕,它顺着聂枣的眼角蜿蜒而下,即使是哭,也有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之美——她被他训练的如此之好,哭也能控制的如此恰到好处。
可他毕竟很久没看过她哭。
固执,坚韧,识时务,在大树倾塌的那一刻,娇养着的牡丹也会迸发出无法想象的坚韧。
聂枣捂着咽喉,艰难地低声咳嗽,大脑却在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运转——该怎么说,该怎么做,才能活下来?
她想起了倾夕。
眼睛看向了近在咫尺的令主,冷淡的眉眼,毫无瑕疵的脸庞,周身是冷而疏离的气息,这让他看起来并不像个人,而像个——神像什么的。
他看起来还年轻,也许并不那么难忍受。
其实她早该去尝试一下,攻略令主,也许并没有那么难做到——至少倾夕做到了,不论令主是否爱她,至少他给她的特权是前所未有过的。
甚至可笑的是,如果倾夕没有那么爱令主,她便不会去奢求永久的占有这个人,那么也许她还能更长时间的拥有这个人,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容颜不过是皮相,令主用的又何尝不是一副假脸。
在心底深吸一口气,她抬手抚摸上令主的脸庞。
虽然令主是鬼都的至尊,但他从没强迫过鬼都任何一个女子,就连当年他把初入鬼都的聂枣压在榻上,也不过是恐吓而已。
说到底,是这个人太骄傲了。
强取豪夺不愿去做,而心甘情愿的也大有人在。
有倾夕在前,愿意自荐枕席以换取特权的女子大有人在,就连常年和聂枣相争的红袖也并非没打过令主的主意。不过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待价而沽,主动送上门的,男人未必会珍惜,她看着那些自持手段大胆前去的女子宛若炮灰般消失,便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十年来,倾夕也还是只有一个。
一个曾被女人背叛欺骗过的男人。
一个身边美人如云姿色出众的男人。
一个冷淡到根本不知道他活了多久的男人。
攻略难度可想而知,而且一旦攻略起来,万一失败可能反而会弄巧成拙,害得自己入了黄泉。红袖是聪明人,当然不会做。
可聂枣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了。
令主没有推开她,冰灰色的眸子波澜不惊,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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