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下午得多喝点水。
就在这时,田伟民从外面回来了。
一进门,就兴高采烈地嚷嚷着:“元元,元元,快起来!一会儿搬着板凳去占位置去,今天晚上营部要放电影呦!”
放电影?
黎元元一听也乐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露天电影院吧?在夏天,还有比坐在空地上,吹着晚风,对着银幕看电影更爽快的事情吗?
她立马跳下沙发,扣好了鞋袢子,喜滋滋地问道:“伟民哥哥,今天晚上演什么片子?”
“哦,现在还不晓得……等开演了就知道了。”田伟民掏出手绢,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随后端起水杯,灌了一大口,一边喝着,一边对妹妹说:“元元,你也赶紧喝点水吧?今天吃沙枣了,嘴巴好干……”
“好的,好的。”黎元元一边应着,也赶紧端起水杯,喝了一气。
田伟民从抽屉里拿了一支粉笔,用纸片包着,揣在口袋里。又指了指脚边的一只矮凳,问道:“元元,这只小板凳,你搬得动吗?”
“哥哥,我当然搬得动了,这个轻得很!”黎元元一只手就拎了起来。这会儿,发现自己的力气还不小,是不是和她能吃有关?
“那好,元元,你来搬这个,哥哥扛着这条长板凳……”田伟民一边说着,一边把饭桌前的那只长板凳搬到了屋子外面。
这时,邻居家的孙大江和李志军也扛着板凳过来了,还大声嚷嚷着:“田伟民,快点走了!一会儿去晚了,好位置都被人家给占了!”
“好了,好了,这就出发了。”田伟民锁好了房门,把板凳扛在肩膀上,带着妹妹紧走几步,追上了孙大江和李志军。
*
一行四人,沿着一条砂土路往连队西边走去。
途中,经过了篮球场、涝坝、排房、沙枣林带、小溪、杨树林带,最后穿过一座低矮的石桥出了连队,上了一条大路。
这条路也是一条砂土路,路基夯得很实、很平整。路面很宽,可以并排跑两台拖拉机,看着像一条干道。
道路沿途竖着一根一根的木质电线杆,上面架设着黑色的电线,时不时就能看到几只小麻雀缩在上面,就像一排小黑点。
道路两旁长满了红柳,一丛一丛的,匍匐在地面上,顶端开着一柱一柱紫红色的圆锥花序,散发出一股苦苦的清香味道。
而沿着红柳往下,是两条宽宽的排碱渠。
渠边长满了低矮的芦苇,绿油油的,十分茂盛。站在路边从上往下望去,甚至看不到芦苇下面的流水,但能听到“哗哗”的水声。
黎元元心说,排碱渠果然是农场的一大特色。
只要有林带、有良田、有道路的地方,就一定会出现排碱渠。这是对抗盐碱地的一个法宝,只有用淡水冲刷掉土壤表层的盐碱,大田里才能长出庄稼来。
而这一条一条的排碱渠,是五六十年代第一批来到边疆的建设者们,用铁锨一锹一锹挖掘出来的。
那时,虽然也有拖拉机和爬犁,但更多的还是要靠人力。看到这些沟沟壑壑,可以想见当时的辛苦,和那幅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
一边挖渠,一边筑路。
最初的设计者们,以机械化的大农场格局来规划着农场的未来。
十几年过去了,一切都成了规模。
也唯有这个时候,农场才彻底变了模样。
看到这些呕心沥血的战果,唯有肃然起敬。
这批建设者们,就是知青口中常常提到的那些老职工吧?
他们来自五湖四海,本着吃苦耐劳的精神,开创了一个崭新的未来。他们被视为农场里最可敬的人,也被后来者称为“农垦战士”,
八月时节,稻浪翻滚。
沉甸甸地稻穗,压弯了稻杆。
望着那一望无际的田野,黎元元一时心潮起伏,眼里不由得涌出了点点泪花。
她想把眼泪倒回去,可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她只好装出一副被风沙迷住了眼睛的模样,掩饰着内心的情感。
田伟民见元元妹妹两眼直愣愣地望着大田,一脸好奇的样子。
就指了指路西边,说道:“元元,那边的大田和林带都是十九连的……”接着,又指了指东边,“这边的杨树林带和大田是三连的……水渠那边的林带是一连的……”
“元元,看那边就是水渠,穿过那里就到营部了……”田伟民一边扛着板凳,一边单手比划着。
黎元元顺着伟民哥哥手指的方向,远远望去。只见北边那处缓坡上,有一条渠坝,旁边有两排垂柳,撑起了一片绿荫。
四个人沿着坡路缓缓向上,走到了坡顶。
这是一条东西走向的水渠,与路面交叉处是一座涵洞。绵软的青沙筑堤,堤坝两岸长满了高高的芦苇。
渠里的水,缓缓流淌着,清澈见底。
这条水源,自上游潺潺而来,沿途注入了各个连队的涝坝。
也就说,这是一条生命之源。
与排碱渠不同,这是一条活水,由一道道分水闸门管控着。往东南方向流淌的那条小溪,就通往三连的涝坝。
这条小溪很窄,但很干净。
溪边长着一丛一丛的狗尾巴草,中间还夹杂着一蓬蓬的大蓟子,浑身带刺,顶头开着一朵朵紫红色的花。
还有一种绿色的萋萋菜,一窝一窝地贴着地皮生长着。
黎元元甚至还认出了那种名叫“骆驼刺”的绿色植物,一棵一棵,从上到下都长着一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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