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星期天无事,几个小伙伴约好了,早饭后一起到牲棚里,听光棍二爷讲“故事”。二爷故事特多,荤的、素的齐全,那是出了名的,大伙都知道。不过,也不是谁想听就能听得到的,那得付出代价。
当然,要收获就得有所付出,这点道理上小学一年级时,老师就教导过的。一霎间,小哥几个分了工,铡草的铡草、拌料的拌料,小一点的两个家伙,眼疾手快,早抱把柴草蹲灶膛里烧水去了。
二爷吧嗒着旱烟袋,坐在那里眯缝着眼睛直笑,兜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没钱的营生,也能使唤的小家伙们屁颠屁颠的,操,这买卖干的。
二爷手中暂时握有芝麻大点的权利,俨然一副将军派头,大手一挥:“大狗,你领他们几个再去打扫打扫牛圈,完了咱们开始摆龙门阵。”
小哥几个咧咧嘴,牛圈里的气味确实不太好闻,但三叩六拜都拜了,不差这最后一哆嗦。于是,抻抻酸麻的嫩胳膊嫩腿,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暗骂二爷一声:你个老色鬼。虽心有不肯,可二爷的故事太吸引人,为了满足各自心底的那点渴望,不得不违背意愿,拿出平时从未使出过的力气,讨二爷个笑脸。
一切忙活停当。光二爷靠墙坐在马扎,燃起一锅烟,狠狠的吸了一口。那姿态,拿捏地恰到好处。
几个孩子席地而坐,围在他前面一溜,手托着腮执耳恭听。
二爷抽罢烟,磕磕烟锅,讲开了:“你们看过电影对吧!”
“看过。”齐声回答,心话:了裤子放屁找麻烦,多此一举,都啥年月了,谁还没看过几场破“红灯记”啥的?拿腔作势。
“热闹不?”
“热闹。”如同老师在课堂上提问,回答的即整齐又干脆。
“那不算什么,最热闹的还得说是去听房。晚上十二点以后,夜深人静,悄悄地进去,就像‘地雷战’里鬼子兵进村那样,趴在窗台底下静候佳音。记住了,不能出声,不准笑,忍着,不然房里面听到外面有动静就不演戏了。”
“咦!二爷,是不是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我跟着二傻去过几次,黑咕隆咚地什么也没看到。”大狗有些不解。
“那是你耳背,要不就是离的窗户太远。你想想,哪天晚上妈干活,也像大喇叭头子那样声高气扬地咋呼了?”
“哗——”孩子们都笑了。
“嗯!没有,有几次倒是听着我爸妈晚上筛粮食,哗哗地动静挺大。”
二爷“噗嗤”一下,刚笑出了声,立马板起脸来,那是怕在娃娃面前丢份,让这些毛头小子看穿了,从此就对他失去了神秘感。二爷还指望拿这点小手段,骗他们来干活呢。
“里面有啥?”小色鬼们憋不住了,心急火燎地问二爷。
光二爷又装一袋烟,点着:“你们去听听就知道,不过,可要记牢了,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二爷的神态非常庄重。
说完话,二爷美美地吸了一烟,脸上乐滋滋的。他眯缝着眼,那神态仿佛刚刚品尝过一杯浓郁芳香的老酒,又像是回味一盘匆匆下咽的山珍海味,细嚼慢咽,久久回味,不愿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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