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每一年,都会喝到慈虞亲手酿制的碧痕。却不知……”瓮中碧色酒水倒影着殿外幽冷残月,引起盛启渊无限怅惘。
他捋着胡须轻叹一声,“那年冬至慈虞第一次为朕所酿之酒,却也是她今生留给朕的最后一瓶……”
盛启渊的话让众朝臣忆起辞世已久的慈虞皇后,不禁感叹唏嘘。
自从慈虞皇后离世,后宫就再无一日平静。
嫔妃们争风吃醋,都想借机坐上后位,大臣们招数使尽,恨不得把自己的外甥女、内侄女、亲闺女、干孙女统统塞进后宫。
真正心里会痛的人,怕只有圣上和太子了。
为了告慰皇后的在天之灵,盛启渊一纸诏书,宣他和慈虞皇后所生年方五岁的皇子盛逸鸣为太子。
看起来这本是于理可循,于法可依之举,似乎也该是板上钉钉,不再有什么变数的决定。可现如今,慈虞皇后过世十五载,后宫佳丽不断,贤德如梁淑妃,聪慧如方婕妤,娇俏似颜美人,狐媚之林贵妃,再加上今日三皇子送来的南疆尤物若娉婷……
盛启渊对慈虞皇后的那些情意,在这些女人日复一日的环绕下——似乎不淡也淡了!
对慈虞皇后的淡忘所导致的直接后果,便是原本安稳无虞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肚子争气的梁淑妃接连为圣上诞下了二皇子盛逸云和四公主盛逸尘。而方婕妤便是三皇子盛逸凌的生母。
十六岁的盛逸云相较于二十岁的太子盛逸鸣而言,确实沉稳不足,稍显傲慢。但这点不足在盛启渊的看来,却又是其霸气威武,有王者之气的表现。
更何况二皇子盛逸云除了天生聪慧,悟性极强之外,最令盛启渊满意的是他处事灵活有度,善于谋心这一点!
龙椅好坐,坐好却是不易。近年来盛启渊思虑最多的,便是要不要撤换太子人选的问题。毕竟想要守住老祖宗留下来的江山使其不改名换姓,单凭沉稳是远远不够的!
在位这么久,他深知赝朝积弊甚多,刚登基之时毕竟年轻气盛,尚有心思和精力革除弊病,防微杜渐。但渐渐地,盛启渊发觉他这个皇帝仿佛一只蚍蜉,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撼动百年大树,总是有心无力!
说什么整个天下都是他一个人的,可朝堂上列位大臣所代表的家族势力,各个世家大族自身的切身利益,岂是由他怎么说就怎么算的!
时间久了,他也烦了,乏了,懒了。“差不多就行了!”他跟自己说,“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有一天过一天吧!”
于是,推拖懒散间,以启泰为年号的三十一年便这样就过去了。
“慈虞过世后,朕拿着她配酒的单子,收集了整个永安一冬的梅雪,以慈虞所酿的那一小瓶碧痕为引,制出了这坛碧痕。原想着每年冬至的那一天都会喝上一壶,却不想,竟是再也没有开启过……”
盛启渊敛眉望着摆放在大殿正中的碧痕,神情温和,眼光如水。
“转眼,已是启泰三十一年了!”他百感交集地长叹一声。
往事历历,徘徊于心,许久未曾感受到的孤独和空虚,此刻忽然再次从内心深处涌出,“刚开始,朕是不敢喝,怕一喝就想起慈虞。没有她在身边,那两年的冬天,真是冷呐!~后来……后来是朕不想喝,佳酿再好,没有知己,也是枉然呐!……”
满殿黯然,龙柱之上烛火噼啪作响,却照不亮君臣心中那一处处忧伤的角落。
每个人都被盛启渊真情流露的一席话引出了埋藏于心的怅惘。人生过半,碌碌几十年,年少得意也罢,不堪回首也好,在那些已然逝去的岁月里,谁又能没有些许红尘遗憾呢?!
“父皇!您还有我们呢!”
空寂的殿堂之上,突然响起盛逸云掷地有声的话语,“慈虞皇后在天有灵,知道父皇仍旧顾念着她,知道太子殿下文韬武略,辅国有方,必然也是心安的!”
盛逸云说着离开自己的长案来至殿中,抬手向两边一指,一一比过端坐殿中的大臣,“您身边有这些兢兢业业辅佐理政的朝臣,”又朝着高台之上的林贵妃恭敬一揖,“有贵妃娘娘这般绝世倾城的红颜知己,”接着向太子盛逸鸣行了一礼,“还有我们这一众景仰您的子孙,”最后才拍了拍胸口拔高声音说,“我们都不愿看到父皇孤单,也绝不会让父皇孤单!”
“好!”盛启渊双手紧握龙椅扶手,眼眶潮润。
站起身,他望着呼啦啦跪伏于地的朝臣朗声道:“今日这碧痕没有白开!二皇子说的对!朕有这富足天下,有着你们这些辅佐朝臣,有着知礼孝敬的子孙,朕怎会孤单呢?!乐师!最喜庆的乐声奏起来!朕要与众卿家共饮此酿,同享良宵!”
“父皇且慢!”
盛启渊话音刚落,盛逸云便出手制止了乐师起首的动作。
“最喜庆的乐曲,就让儿臣及尚书房的众子弟们一同为赝朝奏响吧!”他一撂袍角单膝跪地,向着高台之上恭敬一揖,“儿臣们正好借这乐曲的祥和喜庆,祝父皇~~万福安康,谢夫子~~教导有方!”
。。。
第35章九天吟
金碧辉煌的大明殿中央,一身玄服的盛逸云和月白锦袍的骆云清对坐于首位,一黑一白,琴瑟相合。
沉稳大气的音色自两人手底流出,被弹奏之人牵引着忽高忽低,一时辽远,一时激昂。音色交错中不忘相携相和,高度契合之下却也仍保留着各自脾性。
说起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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