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打开茶盖一瞧,面容稍显僵硬,侧脸对她歉然一笑,“真是对不住,我竟忘了这云尖是几百年前的了。”
娘亲说过,好男人有时也会缺心眼,她忍了便是。狐九瑟便硬生生将口中的剩余茶水咽下,勉强笑道:“不碍事……不碍事……”
阳光静静洒下,将凤君清俊的面容笼罩其中,通透美好如未曾蒙上尘埃的明镜。
狐九瑟偷眼将他一望,寻思着如何才能将自己一番心思说得婉转些。忽又忆起琳琅曾提及过,若是要追求一个男人,定要先投其所好。然凤君这只鸟儿不喜欢虫子喜欢花,虽是有些怪异,却也恰是彰显了其与众不同。
“凤君……”
“唔?”凤君双眼紧盯着脚下,有些漫不经心地应道。
狐九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望,却是空无一物。酝酿一番,道:“其实小仙对于养花种草,倒也是颇有一番研究。”
凤君这才施恩般稍稍将眼皮抬了抬,指着前方的一块土壤,带着三分兴味道:“哦?既是如此,仙姑可否帮在下瞧瞧,为何这颗花种过了百年却仍是不发芽?”
狐九瑟站起身,在那块空地前蹲下,仔仔细细瞧了一番,回头对凤君道:“依小仙所见,定是这颗花种有什么问题,不如将花种挖出来瞧一瞧便明了了。”
凤君走过去在她身旁蹲下,迟疑道:“此般当真可行?”
狐九瑟心中虽也是没底,面上却是一副笃定,“凤君放心,按着小仙所说的去做,保管错不了。”
凤君虽仍是犹豫,却终是点了点头。
狐九瑟当即拈了根发丝变作一把手掌大小的铁锹,各个方向皆试了试,这才寻了处顺手地一锹插入地面,三下两下便将那块土翻了个遍。除了翻腾出一颗花种大小的小石子,愣是没找着花种的影。
她觉着有些挂不住颜面,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凤君却伸出白皙的指尖将那颗小石子拾起,对着日头照了照。
转过脸对她勾唇一笑,眉眼如画,“是我糊涂了,竟将石子当成了花种,怪不得等了这么久也不发芽……怪不得……”
狐九瑟手中铁锹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伸手捂住如有一只小兽撒着蹄子欢奔的胸口,眼前恍惚得只剩下凤君那个十分要命的笑容。
凤君却是魂不守舍地望着手中的石子,面容既哀伤又痛苦。
狐九瑟想着他定是由着这颗石子想到了久等仍未回转心意的凤族公主,然过于沉溺与过往也不是好事,便轻咳一声打断他的深思,站起身拢了拢袖子,装模作样地望着西沉的日头,叹道:“小仙许久不曾碰见如此志同道合的仙友,只可惜时辰已晚,要不然小仙定再与凤君讨教讨教这养花的秘法。”
凤君缓缓直起身子,浅浅一笑,“承蒙仙姑看得起,在下平日不大出门,仙姑随时都可来此处寻在下。”
狐九瑟眼眸一亮,笑眯眯道:“如此甚好,凤君不必见外,唤我瑟瑟便可。”
凤君微微点头,“在下表字少觅。”
来日方长,先成了朋友,日后方可好办事。待生米成了熟饭,他想不从也是不行了,这段子乃是她从中瞧来,此番用在凤君身上,她以为恰是刚好。
颔首告别一番,狐九瑟心满意足地踏云回了青丘,日头已然快要下山。她哼着小曲蹦跶着往万窟洞走去,走至一半,却瞧见那厢亭子里一男一女搂得死紧正互相啃嘴。
狐九瑟借着夕阳望了望,原来是花不迟搂了个女子在那里。此番美事她自是不会前去打扰,便偷偷捻了个诀遁了。
是夜,她却梦见花不迟穿了一身凤君的淡雅衣裳,紧紧将她搂在胸前,一双桃花目似悲似喜地盯着她看了良久,方俯身下来万般怜惜地在她唇上轻轻一嘬。
而后又抬起脸,望着她满面歉然:“对不住,我忘了我适才吃了水饺……”顿了顿,补充道:“韭菜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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