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营是个典型的山村,傍山而居的几十户人家,村中年青人已经很少,多是留守老人和儿童,晨曦中,村口一面破败的山墙旁,蹲着些老人聊天,等着晒太阳。张生和何珊珊、何彤彤姐妹进村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何珊珊和何彤彤姐妹忙过去打招呼,“二叔”、“三舅爷”的叫着,老人们有经常见到姐妹俩的都慈祥的笑着回应,经年不见姐妹俩的自然是一阵夸:“这对双双儿太漂亮了。”“是哩是哩,像小仙女似的。”双双儿是本地土话,即双胞胎的意思。
看着姐妹俩和乡亲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张生微笑不已,想起昨晚,更是莞尔。
半夜时分,小姐妹俩悄悄起身,又把睡袋拆开过来给自己盖上,其实她俩刚刚钻进睡袋就偷偷商量好了,等自己睡着后给自己盖上睡袋取暖,自己虽然听到,却也不好说破。
等见到自己突然睁开眼睛,把她俩吓得差点尖叫,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按照自己说的去睡了睡袋。
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张哥,这就是我们家。”何珊珊打断了张生的思绪,她手指的是一处篱笆围起来的三间瓦房。
张生微微颔首,说:“你们去吧,彤彤注意吃我给的药,我就回去了,明天你们俩都直接去县城就好了。”
“张哥,吃完午饭再走吧,你不打电话跟医院说了吗?”何珊珊扬起俏脸略带期待的说。
张生笑道:“不了。”又略一琢磨,说:“和阿姨、叔叔打个招呼就走。”
正说话间,瓦房里走出个男人,脸上皱纹很深,应该是中年人,但岁月留痕,看起来略显苍老,见到何珊珊和何彤彤,他立时露出笑容:“啊,姗姗彤彤回来了?快,快进屋。”
何珊珊和何彤彤都跟他叫叔叔,张生就知道了,这应该是姐妹俩的继父了,听说是姓李,何珊珊以前说她这个继父对她俩并不好,更打骂她母亲,现在看,关系已经有所转变,毕竟姐妹俩都长大了,尤其是何珊珊毕业回来,进了乡卫生院,在山村人看来,那就是吃了皇饷的铁饭碗,自然大不相同。
张生也笑着和他叫了声叔叔。
李老汉眼见张生斯文尔雅,忙笑着说好好。
何珊珊说:“叔,他是张医生,中医院的副院长,彤彤的病现在是张医生治呢。”
“哎呀,那就是领导了。”李老汉态度更是谦卑,腰也弯下了十度。
“你妈串门去了,我赶紧叫她去,你们进屋坐,进屋坐。”李老汉又啊一声,说:”我先烧点开水。”
何珊珊忙拦住他,说:“叫彤彤烧吧,你陪张哥坐会儿,我妈在谁家了?我找去。”
“别别别。”李老汉极为固执,忙着去弄柴禾点院里的灶台,何珊珊姐妹想帮忙,他一定不肯。
无奈下,何珊珊只好请张生进屋,搬来板凳擦了又擦,张生笑道:“行了,本来就挺干净的。”
何母回来的也快,没等李老汉出去找,她就风风火火的回来了,原来是村里早有人给她报了信,山村很小,村东头死个耗子村西头都能马上知道。
何母四十来岁,看得出年轻时也是大美人儿,只是太过劳累,看起来年纪大了些,但也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听何珊珊介绍张生是县城中医院的副院长,何母微觉诧异,又看了眼花容月貌的女儿一眼,心里不禁一动,对张生也特别亲热客气起来,说:“张医生,我们家姗姗从小就乖巧,不是我自卖自夸,谁娶了她,是前生修来的福气。”
何珊珊小脸一红,说:“妈,张医生是彤彤的医生,给彤彤治病呢。”
何母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不过看张生,真是越看越喜欢,只是想想自己的家境,心里叹口气,现在都讲究个门当户对,这位张医生年纪轻轻就是县城大医院的副院长了,肯定挺有背景的,要找对象,也不可能找自己家姗姗。
李老汉烧开了水给大家冲茶,何母倒是坐着陪张生聊天,看来,两人在家里的地位也随着何珊珊姐妹俩长大成人而逆转过来。
“妈,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何珊珊一边给老妈和张生剥山桔一边问。
何母就叹口气,说:“这不刘全家你二大爷嘛,就是你刘全叔他爹,刚刚去世,我去刘全家坐了坐,和刘全家说了说话,你说挺硬朗一个人,突然就七窍流血死了,这也太吓人了,村里都传是刘全在国外造了孽,唉……”看了眼张生,忙说:“您肯定不信这些东西,也对,都是迷信。”
张生笑而不语,拿起茶水喝水。
何母又说:“可话说回来,你刘全叔的兄弟刘老三,也突然患了病,高烧不退,要不都说他大哥在国外造孽了呢,不然也不会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何珊珊怔了下,说:“那我刘全叔知道这事儿吗?他好像去了南美是吧?”
何母说:“对,就是美国的南边。”
听母亲说话,何珊珊不由得拉起了母亲的手,母亲操劳了一辈子,没有什么文化知识,可愈是这样,愈令自己这个闺女心疼不是?
何母不知道女儿心思,但是很享受女儿的温存,又叹息着说:“你刘全叔他不知道,前阵子他回来了几天,这不刚走吗?结果你二大爷和刘老三就都出事了。”
本来正慢慢喝水的张生微微一怔,抬眼问:“这个人刚刚从南美回来来着?”
何母诧异道:“是啊?怎么了?”琢磨着这位张医生难道认识刘家老大刘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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