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还在朦胧中,倪瑞轩带齐厚礼与父亲同行请风水先生,请求他重新对宅院进行堪踏。
能够不经意从院里走一遭,发现狐群出没经厕所内不起眼的洞穴,且能觅踪到狐穴在刘少舟家宅基地,说明这位风水先生不是装神弄鬼、故弄玄虚、骗人钱财的假货。
其实这次之所以备厚礼是有另一层意图,意欲灭了白狐,焚毁巢穴。
从前小刘圩子里没出现过如此疯狂甚至已到目中无人境地的狐群,他忽而想到是那只受伤幼狐惹起祸端。
所有这些他只能放在心里,不敢吐露丝毫。狐是有灵性之物,诸多关于狐仙的故事令人不寒而栗。
风水先生似乎已预见他们会来,没等叙说事由便痛快的收拾好道具,随父子俩于夜幕降临后悄悄进驻小刘圩子。按照先生要求秘密行之,以防还没动作已经在圩子里传开惊动了狐。
这晚他们进了圩子除了几声狗吠之外没惊动任何人,门口守卫见是东家,只顾忙着大开圩门,哪里还看同行是谁。
刚进家门得到另一个令倪瑞轩更为震惊的消息。
种菜老王死在刘宝抢倪淼水过河的那片苇地边上。
早起放羊的村民见他头扎在水里,肚大如牛,衣服撑胀爆裂,头肿胀如一只大南瓜,还有一群小鱼苗在脸鼻间游来游去。
菊妹说:“圩子里传闻是老王夜里喝多了酒走错方向,又说是因老王口渴在河边喝水,跌进河里淹死了。”
前年也有过类似事件,只不过不是圩子里的人。倪瑞轩没言语也没顾上洗漱连忙到后院老王住处。
进入后院见老刘叔端着烟锅独自抽烟,烟头在他一口接一口抽吸中一红一暗。
老王孤寡一人,无妻无儿,住过的房门洞开。院内冷清,有家小的长工佃户都闭门不出。
倪瑞轩也不言语在他身边坐下了,笨拙的卷一支喇叭筒,烟丝撒了一地也没能卷成一支,刘叔放下手中烟锅三下两下卷成一支递给他。
“刘叔,为何不用水烟壶了?”倪瑞轩手捏着喇叭烟没点燃问道。
“让老王带走了,你昨晚答应要送他一支的,他先走了先让他带去吧!”老刘叔面无表情的说完,仍专心抽他的烟锅。
倪瑞轩鼻子一酸,眼泪叭嗒叭嗒滴落下来,有一滴跌落手中纸烟上湿了烟,烟丝爆出。
“谢刘叔。”倪瑞轩说。
“是王豆豆一家出面匆匆料理了他的后事。”老刘叔仍保持原来的说话语调和姿势。
“知道了,刘叔你早点睡吧!”说完回了前院。
“唉,苦命人呐。”老刘叔一声嗟叹。
倪瑞轩回屋躺上床几乎彻夜未眠,黑暗中睁大眼睛盯住黑乌乌的屋顶房梁想前因后果,大脑里无数次浮起老王欲言又止的眼神和见到王豆豆时的慌乱神情,甚或夹杂一丝惊恐。他想不透其中究竟何事与王豆豆有如此关联,老王临死前是王豆豆请去家中喝酒,难道老王的死是王豆豆所为。
王豆豆究竟背着自己做了怎样的事,他的背离是否因为姐姐瑞青出嫁造成心理不平而波及到自己。可是自己从未将他当外人呀,一直是以亲兄弟看待。
倪瑞轩万般不解竟而急出一身汗,甚至是一身冷汗。
菊妹几次醒来见丈夫仍睁着眼,吓了一跳,担心他的病又复发,连忙下床点燃油灯仔细查看。
倪瑞轩见状笑笑说:“我没事的,你好好休息吧。”
菊妹摩挲着他的头发心疼地说:“别累坏了,我的身体不方便,诸多事照顾不到你,自己要多担心。”
倪瑞轩听妻子如此说,将她搂进怀里。
“我知道,你心里也苦,只是不想让我分心难过才强忍住。”倪瑞轩说着眼底潮湿了。
夫妻俩自女儿被掳后极少相依相偎如此说话,这一刻两人都动了情,是那种夫妻挚情,连着骨头带着筋的血肉之情一瞬间在各自心中涌动。
他们都在避免说起女儿,怕揭开这道深及骨髓的疼痛,其实两人都在想女儿,回忆女儿留在记忆中的一点一滴、音容笑貌。
倪瑞轩欠起身在菊妹额头轻吻一下。
“你睡吧,别忘了肚中孩子也要休息的。”
“最近发生什么事吗?”菊妹偎在丈夫怀里问。
“王豆豆变了,你要小心提防。”倪瑞轩忧心忡忡的说。
“怎么了?”菊妹惊骇的问。
倪瑞轩将事情复述一遍,包括自己对诸多疑点的分析。
“这事没经查明时不要声张,宁可信其有,别造成伤害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交待院中所有女眷不要单独出圩子,王豆豆叫做的事务必要推托了。”倪瑞轩对怀中妻子说。
菊妹在怀中点点头说:“天要亮了,这样想事身体要垮的,我去叫芦叶来陪你睡,你有很久没经了,只有这样才能让大脑松驰下来。”
倪瑞轩没回过神来,也没注意菊妹说芦叶来陪的含义,她已下床去了外屋。
不一会芦叶来到床边,仅穿红肚兜,烛光下手臂和肩细白细白的,双手扯着衣襟显得惊慌失措,脸如院中枣树枝叶间挂的小枣,熟透了的红。
倪瑞轩仍没回过神来,脑子里仍在想王豆豆究竟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事,怔怔的望着羞怯的芦叶问。
“这么夜了你不睡觉跑我房里来做什么?”
“少奶奶让我来侍候老爷。”芦叶说完脸更加红了,朱唇鲜艳夺目,漆目流光。
倪瑞轩心一荡,伸手将立于床边的芦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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