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愧于皇上的重用。”暗卫匍匐着,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塞安那边,可有盯出什么?”
“塞安皇帝极其谨慎,而且身边侍卫功夫高超,臣等未能近身。”
冉觉闻言,缓缓转过身,走到暗卫面前蹲了下来。
“朕花这么大力气养你们,究竟有何用?养条狗还会摇一摇尾巴!”
“臣等无能。”
“自己去刑营领罚。”
“是。”
外面乌压压的天落起倾盆大雨来,雨水顺着大开的窗子打了进来。
冉觉将窗子关上,心中不禁疑云四起。
自年初以来,异象频出。大雪压城,江陵地动,如今这雨,也是止不住的落。沿着河岸的几个郡县水位越涨越高,若是雨水再这样持续下去,便是有了淹城之险。
或许这正是上天对他的指示!
无为一离宫,这些天象之时便无人为他解惑,冉觉有些焦灼。虽然他早就派了人遍寻得道高人,但至今未有所获。青云观的道人们都是些年纪轻的,修为皆及不上无为。就算带到京城来,也无甚么用处。
他自问为帝十几载,未曾出现过什么纰漏,这些指示,究竟是提醒他什么?
冉觉从立架上抽出了一本天官书,书封的几个角皆翘起,里面的纸张泛着黄,看起来颇有些年头了。
冉觉还未翻开,书页却无风自动,翻到紫微星一处,便停了下来。紫微星三字似乎比旁的字更夺目些,冉觉的视线被牢牢的锁在上面。
紫微星,是帝星呀!
良久之后,冉觉才合上了书。
“来人,把这收拾干净。”
*
冉念让他搬到忠王府去住,是广靖未曾想到的。他本是打算逗一逗冉念,现在似乎逗过了火。要是以后冉念知道了真相,还不得薅光他的头发。
广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你磨蹭什么呢,不乐意呀?”冉念抱着胳膊,在一旁盯着他收拾。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我要是搬去了忠王府,小王爷身边没人伺候……”长婴久久不归,替身没他盯着,万一露了什么马脚,可是个大麻烦。
“他平日里的起居都是你照料的?”冉念斜了他一眼。
“不是。”
“那你c,ao心个什么?你去沧州那段时间,王府里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平日里他若是有什么事,只管递来忠王府让你办不就好了。”与广靖和祁子澈相处这么久,冉念也知晓了他们的脾性关系。两人处的跟兄弟似的,广靖平日里是半点不知主仆之分。广靖若是在忠王府小住一阵,子澈也不会多说什么,说不定还会特意遣人来替他收拾东西。只是许久没有见着子澈了,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广靖咬了咬牙,“这样也行,王府里应该出不得太大的事。”
祁舒对长婴的身份知晓一些,赐婚一事由他动笔,相信以祁舒的能力自然能猜出些什么来。商讨迎娶之事,估计不会再问子澈的主意。只要没什么大事,他还能再撑上一撑。
广靖心里默念:长婴啊长婴,你若是还不回来,就自求多福吧。我现在有了比天还重要的事,顾不上给你圆谎了!
*
被禁的时间越长,冉彦的心便越静。
他就算想再挣扎一番,只怕也是徒劳无功,说不定现在漠北的聘礼都已经送到京城来了。
“元德,去把孤的剑取来。”
卫焘送来的剑,的的确确是母后的遗物。冉彦便摒了将它献上去的心思,自己留了下来。
父皇如今有了德妃,便是许久不曾想起母后了。这剑献上去,也唤不回他几分怜惜。皇帝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即便当年与早亡的元妻有多少深情厚谊,也早被光y-in和源源不断的新人给磨去了。
何况这剑,来路本就不好解释。
冉彦本是决定将事情一五一十和盘托出,但现在他改了主意,或许卫焘真的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塞安处于危亡之际,卫焘即便是想从他身上讨些好处,左右不过是延一延塞安的气数。他如今这般境地,便只能放手一搏。
剑身冰的刺骨,冉彦摸着凸起的纹饰,眼里忽而有些s-hi润。
不知母后现在是否投了个好人家,安安稳稳顺顺当当。没了皇室的苦楚,只管寻个好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
寝殿外忽而有急促的步伐之声,带着铁器滑动的脆响。大门咯吱一声,似乎被了推了开。冉彦心里一悸,连忙将剑放回匣中,起身走了出去。
大批的侍卫携着刀剑涌了进来,元德等人皆被侍卫擒住,无法动弹。
“太子有通敌叛国之嫌,臣等奉皇上旨意,彻查东宫。若是臣有什么得罪之处,还希望殿下能够谅解。”
为首之人手里明黄的圣旨,晃的冉彦眼疼。
冉彦大笑不止,“查,仔仔细细查!”
第73章 废太子
“彦儿, 朕对你太失望了。”冉觉拿起侍卫抄出来的“证据”,一把甩在了冉彦脸上。
冉彦匐在地上,将散落的信挨个捡了起来。他已经跪了很久了, 膝盖早已麻木了。
侍卫将东宫翻了个底朝天, 也将他这个太子的尊严,踩进了泥里。
不说他问心无愧, 至少他没留下什么把柄,除了那把佩剑。可抄出来的证据, 竟是通敌叛国的文书!
是谁在背后害他, 他却一无所知。
冉彦将信打开, 挨个扫了一眼。他烧掉的两封信,竟夹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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