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伯,秦伯伯,您怎么了?”她惊恐地呼唤他,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倦极睡去。冉云素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迅速上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想大哭,想大声呼救,周围却一个路人也没有。
她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回理智,赶忙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接着又拨了秦教授的手机,“秦教授,秦院长突然晕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觉得秦爸爸很暖男,烈风像爸爸吧……如果我说秦教授像妈妈,你们会不会挠我?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七)
市区通往西郊的道路,一刻钟之前发生了一起重大的五车连环碰撞事故,此时堵得水泄不通。天时不占,地利尽失,人祸尚在遥远前方。
秦烈峥焦急地坐在车子里,通过手机指挥冉云素简单施救,“将座椅放平一些,按钮在左侧,解开安全带,将他领口的衣服解开,开窗,尽量保持空气流通……”
因为早高峰的私家车主占用了应急车道,急救车一样被堵在路上动弹不得。任凭笛声轰响,仍然寸步难行。
西郊至市区的反向道路上车流倒是还算顺畅,不过冉云素右腿残疾不能开车,除了等待救援,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墓园的四周荒寂无人,她按照秦教授电话里嘱咐的方式安顿好秦院长,推门下车去求救。
拖着一条毫无知觉的右腿,冉云素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跑了多远,摔了多少跤,终于找到一条时而有车驶过的小路。她全然不顾地冲到马路中间拦车,一辆、两辆……都在问清缘由甚至漠不关心之后找借口溜走,终于有一辆车肯停下来帮忙。
秦院长被货车司机背到后排座椅上,车子发动,朝着市区方向快速奔去。
*
人民医院的急救室外,穆瑾抱着瑟瑟发抖的冉云素站在走廊里。
秦主任同心内的专家们正在里面急救,走廊另一端,秦烈岩搀扶着尹主任匆匆走来,尹主任走得飞快,以至于秦烈岩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她们母女被同事拦在门外安慰,尹主任调转目光,恨恨地盯住冉云素,随即抡起手臂啪地一个耳光响亮地打在她脸颊上。穆瑾惊得手一抖没有扶稳,冉云素侧身摔倒在走廊冷硬的地面上。
“妈——”
烈风刚好也疾步跑过来,拦在尹主任和冉云素中间,转身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冉云素的一侧脸颊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丝,烈风焦急而心疼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穆瑾,送她回去!”
冉云素倔强摇头,“我不走,我要看到秦院长平安无事。烈风,对不起……”
“烈风!”尹主任怒气沉沉地喊住他,面色如大雨将倾,一字一顿,“如果你爸爸今天没事就最好,如果他有什么事,就是因为你的这个扫把星害的!秦家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
烈风过去搀扶了一下母亲的手肘想表达安慰,又不放心地踱回冉云素身边盯着她红肿的嘴角脸颊心疼得嘘气。
再没有比这更左右为难的了,最终,他像个两头不靠岸的游船,堪堪停步在两个人中间,盯着急救室紧闭的门用力闭了下酸疼的眼睛。
急救室的灯光熄灭,窗帘拉开,从里面走出来一名医生,垂着脑袋抓掉头上的帽子,抬头那一瞬几滴眼泪滑落下来,“送来得太迟了……秦院长……他,走了……”
尹主任的目光一滞,整个人瘫软地向后仰倒过去,秦烈岩也哭得不成样子,在场的医护慌忙搀扶着母女二人到别处救治。
冉云素听闻这个噩耗,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穆瑾赶忙从身后抱住她,“素素,不是你的错,这是意外——”
玻璃窗外,医院的领导和员工站了一排,静默着……
玻璃窗内,秦烈峥垂立床前,哀伤地望着病床上已经没了生命体征的父亲。
烈风跪在父亲床前,握着秦院长的手,一声声哀痛地呼唤他。那呼唤一下下撞进冉云素的心里,她觉得自己此刻也如锥心一般疼痛。
这一刻对他们两兄弟来说太过艰难,生命中如山般存在的父亲,毫无预兆地轰然倒塌,悲痛来得措手不及,让人无法承受。
有工作人员来运走秦院长的遗体,他生前带头签署过遗体捐赠声明,将在身死之后捐出遗体用于医学研究。
烈风拉住父亲的手不肯松开,哭得痛不欲生。秦烈峥过来拉起他,将弟弟死死抱在怀里,“小风,别这样,你坚强点——”他自己亦是眼圈通红,泪如泉涌。
过了许久,烈风仍留在秦院长离去的那件屋子里,坐在一张椅子上,头靠着墙壁歪在一边,颓然地望着窗外。
秦烈峥走出来,“素素,先让穆瑾送你回家吧,这边还有一些后事需要他一起处理,你给他点时间。”
冉云素隔窗望着烈风的身影,点了点头。这一刻他难过得无以复加,她却什么都无法为他分担。
*
“你的腿又弄出很多伤来,今天不要随便走动了,乖乖躺着休息。”穆瑾帮她涂好药,嘱魏嫂帮她弄一点吃的。
“穆瑾,如果我可以开车的话,秦院长也许就不会出事了——”冉云素抬头望着天花板,视线无焦。
“你不许胡思乱想,这只是意外,不是你的错。”
“尹主任一定很恨我,说不定烈风也会恨我……你知道吗?他是因为我才错过了秦院长的最后一个生日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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