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翻车了,人同车一起从绝壁上坠了下去,……就在上个月发生的事。”
“那他怎么样了?”
“还没找到尸体。”墨儿轻呼了一口气,转而说道,“来湖南吧。”
“我对湖南一无所知。”
“你相信我吗?”
我沉默,墨儿又说,“曹骏马上放寒假了,她说她想你了,她想到西藏来找你。”
“你跟小骏有联系?”
“嗯,她在s大,我爸是s大理工系的老师,他也喜欢旅行,不过,他的腿受过伤,行动有点不便,所以,只能看着我走,听我給他讲述外面的精彩。你如果也将自己的旅行故事讲给他听,他一定会很崇拜你的。”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所有的疑虑和担忧,都化解在那爽朗的笑声里,我大概可以感知,墨儿也被我的情绪感染了,虽然听不见他的笑声,但我能觉察出他的欢喜。
“什么时候出发?”
“我得先查一下最近的航班。”
“来湖南吧,我等你。”墨儿再一次如是说道,那语调并不高昂,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顿了顿,说,“好吧,反正也没有去过,去看看毛主席也好。”
就这样,我和老板娘一前一后差不多同时间离开了“雪域”。临行前,我们又挽着手去了一趟大昭寺,寺外的游客已寥寥无几。老板娘说,“早些年,我经常来这儿拜佛,后来就不来了。”
“为什么呢?”
“你说,人拜佛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信仰?”
“你说对了,可我没有信仰。我拜佛只是凑热闹,样子越是虔诚,内心就越是虚伪,所以,不拜了。”
“所以,你骨子里是一个真诚的人。”
“谢谢你这么评价我。就真诚而言,我们都不及藏族人,所以,我愿意在这里生活,起码,我可以看到自己与他们的差距,这差距并不让我羞耻,却让人心安。”
我忍不住牵起了老板娘的手,虽然天气很冷,手牵手也并未增加掌心的温度,可我觉得那一刻我们都感受到了温暖。
“你还会来西藏吗?”老板娘问。
“不知道,我的过去一片混沌,我的未来更是如此。”
“这样的你,却愿意去找李墨?”
“他说他会等我。仿佛这世上只有这么一个人会等我,我……无法拒绝。”
“多洁,你不该是这样的一个人。”
“那我该是什么样儿的?”我温柔地笑了起来,眼睛里充满了坦诚。
“走吧,回吧,太冷了。”
“好。”
那一夜,默契似的,我没有回“格桑花”,而是在“冬虫夏草”和老板娘同床而眠。要说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也许这就是女人之间表达友谊的方式。也许,只是一个人孤单太久了,想在这西藏的最后一夜,不那么孤单而已。
第二日,我和老板娘同时坐上了去往贡嘎机场的中巴车。
车上,大部分都是汉人,只有寥寥几个藏人。我有意选择了和藏人靠近的位置,一路上和他们搭着话茬,说说笑笑,很是自在。…..
我和老板娘在机场告别,彼此深深地凝望,然后,她抱着我哭泣,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但我的情绪被她影响了,我也跟着掉了几颗眼泪。
“如果还有我帮得上忙的,給我打电话。或者,来找我,来陕西。”
“谢谢。”我放下背包,从包里掏出一本书——《池莉经典文集》,“这个送给你。”老板娘直摆手,“你可饶了我吧,我那架子上的书都是摆设,你再給我这么一本,怕也只有喂了四季的灰尘。”
“拿着吧,看不看随你。”
把书扔到她的手中,我重又背上背包,与她挥手作别,然后,登上了飞往长沙的航班……
飞机穿越拉萨的上空,那蔓延的雪山映着高原的千沟万壑,雄壮而苍凉…..它掠过心头的惶惑与悲戚,让无边的思绪变作了唯一的念想…….我将抵达另一片陌生的土地,在那儿会见我的网友,一个谜一样的人,他是好的,坏的?他是善缘,恶果?…….
我一无所知。
当我登上班机的一瞬,我理解了《让》于我而言的意义,它是梦幻的曾经,更是飘渺的未来——
当我聆听海洋与星空的对话
当我走向牧歌,奔向心中的情人
一次再一次地罹难
一次又一次的艰难
但我终究是无悔啊,
所以,只能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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