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迁身着太傅朝服,正执朱笔代小皇帝批阅奏折,示意宫人将端来的汤放在案台上。
她缓步走进书房,看着奏折上一大堆圈圈叉叉,还有爆粗口骂娘的话,忍不住笑道:“太傅这阵子似乎心情不好?”
“好个屁。”陆迁扔给她一本奏折。
宣太后翻开折子,上面被陆迁用朱笔划了一个叉,还写了两个奇怪的字“sb”。
她一边看着,“是工部请求皇上拨银子重修祖庙的折子?”看完觉得并无不妥。
陆迁一脸同情地看着宣太后,“恕我直言,太后你这样就有点人傻钱多了。”
他不喜欢多说废话,从案台上抽出一张宣纸,掏出自制的的水笔,开始给宣太后列公式。
写数字动作飞快,嘴也没闲着。
“这里总共是187万两白银,加上重新整修的紫檀、梨木家具,一共是212万6,四舍五入,算他213万。”话音一落,纸上的公式也列完了,“这家伙问你要四百万两银子修个破庙,以为修金銮殿呢?”
宣太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弯弯扭扭的一堆数字,眼睛有点花。
“太傅是如何知晓,修建祖庙所需建材是多少……又是如何判断损耗的?”还有那一堆杂七杂八材料的费用,虽然有参考价目,却也杂乱不堪,就算是户部没有个十天半月也清算不出来这么大一笔银子。
为了节约人力,本朝官员申请款项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先估算,将大概的数额上报申请款项,事成之后再递交一份各部签字的票拟到内阁,再转交给陆迁批红就算完事了。
但这笔钱不会相差太大,否则就有贪污的嫌疑了。
偏偏就有不懂事的官吏以身试法。
两百万报四百万,陆迁感到他的智商被人侮辱了。
他早就看明白了这中间的猫腻,也懒得说太细,列个数字让宣太后自己领会。盖上笔帽,把自制水笔挂在胸前,“你猜。”
宣太后:“……”
陆迁是奇人,他说的话通常有理有据。
陆迁走后,宣太后立刻传来户部尚书。
击打算盘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
户部十几名官员耗费两个时辰,终于估算完了修建祖庙的预算,呈上最终的数额,“禀太后,臣等已经核实,此次修建祖庙所需费用,约莫两百二十万两白银,与陆太傅的估价相差七万,这七万是另请高人看风水的银子,祖庙乃国之庙宇,风水尤为重要,里头包含了十余名风水高人的赏银。”
宣太后没心思听这些,“你的意思是,陆太傅一刻钟不到算出来的,与你们十几个人,两个时辰算出来的一般无二?”
户部尚书吃惊道:“陆太傅只用了一刻钟?”
*
陆迁早早潜入了知烟居住的小院子。
她已经放学了,人还没回来,难道去找同学玩了?
陆迁给知烟准备了红糖水。
看小妞这两天气色不好,每天都在惊恐中度过的样子,他实在于心不忍。
门被推开。
知烟脸色苍白,站在门口不敢进。
陆迁冲她敞开怀抱,“来大帅抱抱。”
知烟纤细的手交叠在身前,双手紧张地拽着衣裙。
陆迁凑过去,“被同学欺负了?”
知烟摇头。
“不是被同学欺负,”陆迁打了个响指,“那一定是作业没写完,被老师批评了是不是?”
“大帅……”知烟猛然仰头,清澈的大眼睛里蓄了一包泪,一闪一闪的可怜得不得了,“我可能,可能很快就要死了。”
陆迁一脸懵逼。
“我……我流了好多血。可能命不久矣。”她害怕地缩倦着肩头,小小的身子轻微颤抖着。
陆迁抹了把脸。
想笑又不敢笑。
☆、第8章前世
察觉到身边人高大的身躯剧烈颤抖着。
“大帅,你怎么了?”知烟担心地望着他。
陆迁拍打着自己的脸,他突然想到一个几乎完美的办法。
讲故事。
一个有关人类传宗接代的故事。
巡视的护院经过女学生宿舍的时候都会仔细一些,担心有不轨分子潜入,试图非礼这位唯一的女学生。
今日照常巡视,发现果真有不法分子躲在里头。
“楼上的人听着,立刻回自己宿舍,否则……”
“闭嘴!”巡视护院话音未落,国子监祭酒突然出现。
护院面面相觑。
“……大人,您怎么会来此处?”
“小点声!”许仲平挥挥手,示意几个护院跟他出去说。
“大人的意思是,里头的人是陆太傅?”护院吓得脸都白了。
幸好刚才那一嗓子喊得轻,得罪了陆太傅可是要掉脑袋的。
“嘘。”许仲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此事不可对外宣扬,特别是院子里住着的女子,陆太傅交代了,若被她知道了,我这个国子监祭酒就可以回乡下种田了!”
护院们不明觉厉,捂严实了嘴巴。
许仲平压低了声儿,“偷偷告诉你们,这位女学生是陆太傅的孙女,亲着哩,你们好生看护着,出了什么岔子。”许仲平抬手往脖子上比了一下,“咔擦。”
护院点头如捣蒜:“懂懂懂!”
——陆太傅年纪轻轻,如何生出这么大个孙女来的?
于是,一个未解之谜悄悄地在国子监高官圈内传开。
陆迁的故事才讲到一半,知烟就已经睡着了。
陆迁帮她盖好被子。
抓头。
他才刚刚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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