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之一,这位评委对造型事业恐怕感情平平,对手工编织才是真爱,自打祁连进屋,她那双上下翻飞的手就没闲着。
祁连辗转说明来意,投资商听完还没做出反应,他的评委老婆先开了口:“预选赛的名额都是分给选送学校和工作室的,至于选上来的人水平高低,报送机构自己会把关,不可能差太多——否则就算过了面试关,后面的笔试和现场投票也得刷,没用。”
祁连赶紧说:“我这个朋友问题应该不大,要不我给您看看她的作品?”
评委无声地笑了一下,碍于面子,爱答不理地接了过来,根本不相信外行能看出什么好坏来。
她随便翻了翻,把视频拖到最后,忽然“咦”了一声:“是她呀,这个小姑娘我还真有点印象。”
投资商在旁边问:“你不是说一天看了上百个新娘妆,看得最后都分不清谁是谁了么?”
评委扶了扶眼镜,说:“这个我印象格外深,一来她没有罗列元素,也没有参考已有的一些经典造型,还用了少见的暖色调打底,挺标新立异,况且效果也出乎意料的好。”
祁连精神一震——有门。
谁知下一刻,这位评委客客气气地对他笑了一下:“不过实在对不起,你现在来找我们,我也没办法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进入笔试的名额早就内定好了,现在插队怎么来得及?”
祁连不肯死心:“您看多加一个名额有希望吗?”
评委说:“笔试取前三十名,通知都已经发出去了,到时候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叫有心人看见,投诉预选赛组委会暗箱操作就不好了,你说呢?”
祁连无话好说。
这时,评委又一语双关地补了一句:“还有,我觉得‘涅槃’工作室这名字起得就不太好,听起来显得歇斯底里的,不阳光,让你的朋友下次来报名的时候尽量不要挂在这些莫名其妙的小工作室名下,要是能挂个大机构或者著名造型师学校,我这边帮她一把就容易多了。”
她对江晓媛的作品只是略微有点印象,怎么会那么清楚她工作室叫什么呢?
祁连不缺心眼,听出这位评委是什么意思了,有人对评审团打了招呼,屏蔽“涅槃工作室”的一切报名人员。
评委:“我看那个小姑娘年纪也不大,让她有机会多磨练磨练也好,好事嘛多磨——少年成名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多沉潜两年,兴许将来前途无限呢。”
这话和放屁一样,机会稍纵即逝,错过了这次,下次又不知道哪个猴年马月能再等到。
人家话点到了这份上,祁连也知道多说无益,告辞走了。
这件事分明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但祁连就是莫名地觉得挫败,他在投资商家楼下、萧瑟的秋日夜风中,站在自己的车前点了一根烟,借着路灯的微光又把江晓媛的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他眉目间的浮躁才渐渐消去了些,祁连揉了揉下巴,开始翻通讯录——既然正规途径走不了,那就只好剑走偏锋。
涅槃工作室那边,蒋博打了声招呼就跑去外地考察了,看看新工作室建在哪合适。
家里的活都甩手掌柜似的都扔给了江晓媛。
江晓媛对预选赛的失利依然如鲠在喉,全然无心工作,更无心准备考试。
那几天,她连雷打不动的营销号都没有更新,整天在工作室里游手好闲,玩游戏、看电视剧、刷论坛——甚至没事打扫卫生,总之就是不想干正事。
她一天要擦两次地,拜她这“突发型急性洁癖”所赐,地板光滑得能当镜子照。
于是有一天报应来了——江晓媛游手好闲的时候脚下一滑,差点摔个大马趴,她本能地伸手一抓,把一个一米高的小柜子拽倒了,里面的文件夹噼里啪啦地掉出来一堆。
江晓媛:“完蛋了。”
她在一本摔出来的文件袋下面看见了蒋博的字迹,由于地板刚拖过,水迹未干,纸上一下沾湿了一大片,江晓媛胆战心惊,唯恐这玩意是什么重要文件。
蒋博肯定会挠花她的脸的!
她连忙把文件夹转移到桌上,先用吸水餐巾纸细细擦过,仔细翻开一看,发现里面居然都是手绘。
右下角有签名和日期,很多东西好像还是最近的。
从整体效果,到分解的发型、妆面、饰品等等,蒋老师全都事无巨细地全部拆分勾勒,即便只是简单的手绘,依然有种直击人心的力量。
他的主题是:春日新娘。
这一套手绘甚至不是一个单一的造型,蒋博细致地标出了“河开”“乍暖”“芳菲”和“暮春”四个主题,色彩也从素净到浓郁,从清新到激烈,最后用大团的花朵巧妙地营造出一种盛极而衰的氛围,好像把时光都融进了线条勾勒的褶皱里。
相比起来,江晓媛感觉自己那彻夜不眠,又是写方案,又是打印效果图,又是拍视频……还觉得能惊艳四座的方案实在是弱爆了。
连日来浑浑噩噩的江晓媛一激灵,头顶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明知道自己不会通过预选,甚至没有去报名,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做完了四套造型方案呢?
他哪里来的灵感?怎么能想到这么美的东西?
神一定往蒋博的灵魂里塞了一个姹紫嫣红的大花园,他随意挥洒一二,都能一瞬间夺走所有人的视线。
江晓媛再也顾不上伤春悲秋了,跪着拜读了蒋老师的手稿后,把他的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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