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炸鳗鱼、红烧肉、白灼海虾,一瓮冬瓜花甲汤,还有三道凉菜,葱油豆腐、老醋蜇头、糖醋虾皮紫菜,全是开胃的菜色,大热天看得人口水直泛。
“你能不能矜持些?”祁望三两口解决糟鳗,开口说她。
“祁爷,我早饭、午饭和晚饭都没顾上吃,你叫一个快饿死的人怎么矜持?好祁爷,赏我口饭吃呗!”霍锦骁将眼笑成一弯弦月看他。
“让你徒弟把饭送到你屋里吃去。”祁望虽如此说着,却没像早上那样伸手阻止她装饭的动作。
两张竹椅,两副碗筷,饭菜也是两人份的,他是料准她会过来。
霍锦骁心里明白,也不说破,还是笑:“一个人吃饭多闷,祁爷做做好事陪我。”
说话间她已经挑了几筷虾皮紫菜和老醋蜇头送入口中。这不吃还好,一吃她便停不下来。
“祁爷不做好事。”祁望已吃完一碗饭,霍锦骁见状马上又给他添了一大勺饭,他见她吃得香甜,一时不察竟又吃起。
“现在做了。”她扒了两口饭,拣着瘦的红烧肉吃了,咕哝开口,“祁爷,你白天要我想的事,我已有些主意,你听听看?”
“吃完饭再说。”祁望毫不客气地拒绝。
“哦。”霍锦骁也没强求,她真饿了。
紫菜酸甜、蜇头脆爽,过瘾。
“砰砰”,祁望瞧了会,用筷柄敲桌。
“不要用汤泡饭,伤胃。还有,你挑食?”
霍锦骁抬头:“剔刺剥壳麻烦,肥肉腻得慌,我不吃。”
她说得理直气壮。对于吃食,条件恶劣只求裹腹之下她可以随意,若是有得选择,她自然要挑自己爱的东西吃。
“你在我这吃饭还挑三拣四?”祁望瞧她那干瘦的身板冷道,“要么都吃,要么回去。”
“……”霍锦骁咬着筷尖瞪他,权衡再三,她妥协了。
很好,这位爷连她吃饭都管上了。
一顿饭吃了许久,霍锦骁在祁望的目光下把菜底扫空,这才看到祁望神色转晴。祁望搁筷之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用了两碗饭,胃口与饭量都比平时要好。
倒是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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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去桌上碗碟,祁望取来茶具,霍锦骁帮着起炉煮水,一会功夫,茉莉香便萦绕满庭。
“说吧,什么事要烦我?”祁望靠坐在竹上接过她递来的茶。
今天换成她来泡茶服侍他。
霍锦骁嚼着满口花香道:“祁爷早上不是问我要如何处置分配岛上财物?我有些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说。”他闭眼品茶。
她坐到他身边,接了蒲葵扇摇起:“确如祁爷所言,这些财物看着虽多,可若用来发展燕蛟那是远远不够的。村民生活贫苦,我原想将这些财物散予他们,不过他们生活在岛上,钱财对他们帮助不大,这里物资匮乏,他们更需要这方面帮助。”
“继续说。”她说着顿了顿,想听他意见,祁望却仍未睁眼。
“我想过了,这笔财我想分作三份。这第一份……给平南。”霍锦骁摇扇的手一停。
祁望这才睁眼,给她个“算你有良心”的眼神,嘴里却道:“还用你说?这财物我会取走三分之一。”
平南岛船队攻打金蟒本就是因为一个利字,发动一次海战耗损巨大,就算这趟因为霍锦骁、村民与魏东辞的关系,已将伤亡和损失减到最低,但仍旧有所耗损,且他可不是什么打着仁义旗帜的良善之士,怎么可能空手而回?
他只是个商人,商人重利。
霍锦骁心里清楚,不过三分一的财物,在她看来还是多了些,她原想着分他四分之一。
“货物我不要。”祁望语气不容置喙,只是告知,并非与她商量,“你继续说。”
“余下的财物,分给村民一部分,剩下的留作岛用。村民需要物资,故我打算将大库打开,将谷粮与布料等物分给村民,马上要入冬了,这些东西能帮助他们过冬。”霍锦骁不急着反驳祁望,只将自己想法一点点说出,“不过库存的粮食毕竟有限,不足以应付日后长时间生活。”
“燕蛟的村民不多,岛上也开垦了几片田地,自给自足不是大问题。”祁望歪头看她。
“是能自给自足,可是祁爷别忘了,如今海盗尽驱,岛上全是手无寸铁的村民,人数也少,防御力极差,若是遇上别的船队要趁虚而入,我们没有任何自保之力,所以我打算想办法增加岛民人口,兴建防事。金蟒海盗擅攻,忽略岛上防事,而如今我们不打算再四处抢掠,财力自要花在刀刃上,我们不攻击别人,却不能不防别人来打我们。”霍锦骁又道。
祁望嚯地坐直背,盯着她的双目,道:“你看一天能看出这么多?”
“哪能啊?祁爷忘记我在燕蛟岛呆了好些日子了?这些想法早就有了。”她扇出的风将颊边长发吹开,年轻的眉眼仍有稚嫩痕迹。
祁望靠回椅子。这还差不多,如果她只看一天就能看了这么多,那她便是妖孽了,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又身处危险境地,她还有心想这些,也足够叫他另眼相看。
“那你打算如何应对?”他问她,有些考校的意思。
“岛上的余银,我想用来采买物资,兴建防事,创立卫所,以此为首要任务。”霍锦骁道。如今是燕蛟岛最薄弱的时刻,只要平南船队一走,就几乎陷入四面无护的状态。
“又创立卫所,又要兴建防事,你的人不够。”祁望直指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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