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有些发疼,还是开了口,“你醒了。”
身后她并没有答话,有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响起,良久之后她才沙哑着嗓子开口,“箍儿呢?”他揉了揉眉心,转身看着她已经从床榻上起身脸色有些苍白,心中疼了疼,想要伸手将她护在怀中可还是忍住了,“箍儿此时在嘉和殿住着,你不必忧心她。”
“那我母亲呢?”因喉咙沙哑得厉害,她皱着眉头开口,刘彻没说话倒了杯茶水递在她手上,她顿了顿,抿唇抱在手中暖着。
“姑母很好。”
他二人早已许多年都未曾如此面对面安静处着了,阿娇拢了拢身上的衣物,避着他的目光在一处坐着,手中的茶水凉了些才抿了口润喉。垂眸盯着杯中自己的脸,有些发怔,耳边有脚步声过来一个暖炉被搁在了她怀中,“瑞德在外殿守着,若是有事你叫他便可。”他虽也在一旁看折子可总生怕自己看折子时太入神顾不上她其实他也知道若是有事阿娇也是断然不会叫他的,前世中瑞德曾在她被卫子夫陷害时说过些好话,她心中自然比他亲近些......
见她没说话,微微抿唇,转身到了外殿的书案后仔细看着新呈上来的折子。翻开折子,可当中的内容却是半分都看不下去,耳边传来内殿中她似乎在同瑞德打探着箍儿的消息,声音清清淡淡,他听得仔细可内殿中忽然传来一个声响,他有些担心立即起身到内殿,正好看到她蹲坐在地上捡起落在地上的暖炉,这才松了口气,发觉她任何一个动静都能让自己揪着心。
她也听见了动静,抬眸看着站在面前的他面上全是担忧之色,不知怎么,鼻尖有些发涩。从前她苦求的,此时正在自己面前,却好像过了几个沧海桑田,他小心翼翼靠近,她战战兢兢躲开,多可笑。最终谁也没说一句话,瑞德进来往炭炉中添了些好炭,有嗞嗞的灼烧声响起。看着刘彻转身坐到了不远处的书案上,阿娇抱着手中的暖炉坐在炭炉旁,有了几分暖意,迷迷糊糊间,她仿佛见到了皇祖母冲她笑着,说,娇儿啊......
有困意来袭,她歪头靠在软榻上。
刘彻处理完手上的折子进来时便是这样一个场景,她侧躺在软榻上怀中的暖炉压在脸旁,一张小脸上罕见地通红有了几分和润的血色,心中软了软,抬手让瑞德先出去,拿起一旁的狐裘披在她身上。自己正要转身离开,衣摆忽然被她拽住,“箍儿,别走。”她说。
好。他轻声答道,蹲在软榻前将她的手合握在掌心。
阿娇是被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扰醒的,微微皱眉,抬了抬手才发现此时正躺在床榻上身边还有些温暖的触感,听见声音瑞德在罗幔外轻声道了句,“阿娇姑娘,陛下刚起身去上早朝了,您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小人便是。”见她没有动静,声音带了些,“姑娘此时要起身么?我这就命人进来......”
“不必了。”阿娇笑笑,看他转身走到外殿才起身披上衣物,她素来怕冷,将挂在屏风上衣物都套在身上发觉还有些冷意,随手拿起搭在床榻外侧的披风披在肩头,又抱起被搁在一旁的暖炉抱着,这才暖了些。瞧着外面天色还未全亮,整个人都坐到软榻上看着窗外的不知何时已经飘上了雪,殿门忽然被推开,箍儿小跑着进来,言语间还有些许哈气,“小姐,你醒了?”
她笑笑嗯了声,算了算时日,出声问道:“皇祖母是近日下葬皇陵么?”
箍儿点了点头,“此时宫中的人都去了,长公主估计也去了。”转眼看见她的神色,不由得出声问道:“这屋里里有些闷,小姐,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也好。”她轻声答道。
☆、抉择
说是走走,不过是在勤政殿外附近走走罢了,可没想到一出殿门正好撞见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缩头缩脑地往勤政殿看着,阿娇皱眉,为了躲避她从另一侧离开了。一路走到嘉和殿,有些失神,在嘉和殿中呆了许久才离开,鼻尖嗅到梅花气味,一路由着梅花的香味儿走着,可走到一处时梅花香味忽然消失了,这才发觉路边已经没了梅花。
箍儿忽然咳嗽一声,揉了揉鼻子,阿娇笑,将手中的暖炉放在她手上,抬眸间忽然看见面前有些凄冷的宫殿,殿门上长门殿的牌匾高高挂着,好像忽然被扼住呼吸,她呆了呆,没说什么推开殿门走了进去。那日她在长门殿呆了一整夜,箍儿就在一旁待着,见她神色恍惚也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心疼。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瞧着小姐说笑也好,玩闹也好,明明面上还带着笑意,可眸底却是一片化不开的浓雾。
有寒风涌进来,阿娇醒时正瞧见箍儿将一个破旧披风挡在了窗子上,她笑笑,“箍儿。”
“小姐,可是箍儿吵到你了?”箍儿吐了吐舌,将披风挂好才过来握住她的手暖着,阿娇觉得有些好笑,箍儿这模样是将她当作玉菩萨供着了么?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心,将搭在自己身上的披风放在她怀中,从袖中摸出一块令符仔细端详着,笑笑。
半晌,她有些神思恍惚地提拉裙摆跪坐在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手指拂过窗纸,脑中不知在想着什么,天色暗了些,箍儿没有打扰她将一旁的烛火点燃,烛火映照之下窗外忽然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仿佛一切又回到了那时的长门殿。
箍儿不知道是何时离开的,她唤了几声没听见回应,索性要离开,可窗外人忽然开了口。
“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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