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一惊,忙伸手将她一拉。
杨静不理,轻轻一挣,一声高过一声:“韩梦!下来开门!不开门我报警了!”
一时,楼里几户人家都给惊动了,有人开了窗户骂骂咧咧。
几分钟后,楼下的门打开了,一个大爷操着听不懂的方言狠骂了几句,杨静赶紧拉着陈骏跑过去,冲大爷深深鞠了几躬。
杨静一口气跑上六楼,把门板拍得几乎散架,“韩梦!”
没拍几下,门打开了,一个身形瘦小男人闪出来,“操/你/妈!”
陈骏赶紧将杨静往身后一揽,沉声道:“我们找韩梦。”
“她死了!”说着便要关上门。
陈骏赶紧拉住门板。
片刻,韩梦从男人伸手探出身,哭道:“爸,这是我同学,让他们进来吧。”
不消片刻,韩梦一家全都起来了。
一家老小坐在椅子上,满脸戒备地看着杨静和陈骏。
杨静挺直了腰,紧抓着韩梦的手臂,“我带韩梦回学校。”
韩梦父亲点了支烟,“回屁,没钱给她回。”
“用不着你出钱。”
韩梦父亲抬头瞅她一眼,“谁出?你出?”
“我出。”
“你有几个钱?”
杨静不想跟人纠缠,转头轻声对韩梦说:“你去收拾行李。”
韩梦点一点头,正要走回房里,她父亲一声断喝:“你敢!”
韩梦吓得一个寒噤。
“韩梦已经成年了,按照法律,您没有资格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法律?老子就是法律!让她踏出这门试试,老子一棒子打断她的腿!”
陈骏往前一步,“韩先生,韩梦的学费我们会替她想办法。她在学校成绩很好,这学期去了就能评奖学金,要能拿到一等奖,交学费绰绰有余。”
韩梦父亲吸了口烟。
韩梦泪眼婆娑,颤着声音说道:“爸,我好不容易考上,现在不读了,之前十八年不就白读了吗?以后,学费,生活费,我不问您拿一分钱。”
韩梦父亲闷头抽烟,一直没开口。
过了半晌,还是韩梦奶奶开口,“行啦行啦,让孩子去吧,也是造孽……”
韩梦憋着泪,转身卧室。十多分钟后,收了一箱子行李出来。
她走到杨静身旁,看了家人一眼,咬了咬唇,“我走了。”
一家人都坐着,没吭一句声,只有奶奶一直在抹眼泪。
杨静冷冷扫了一眼,牵住韩梦的手,“走吧。”
陈骏提着箱子,杨静牵着韩梦,一道下了楼。
街上,夜又静了几分,不知道什么开始落起小雨。
杨静把自己身上外套脱下来给韩梦披上,韩梦哽咽着道了声谢。
陈骏说:“赶紧回宾馆吧,一会儿雨下大了。”
到宾馆,陈骏多开了一间房。
杨静跟韩梦住一间,进屋之后,先推她去洗澡。
韩梦冲了个热水澡,情绪稳定了些,穿着睡衣,坐在床边擦头发,红肿着一双眼睛。
杨静没说话,往柜子上放了张□□。
韩梦瞥了一眼。
“借给你的,先把这学期学费交了。”
韩梦咬着唇,“谢谢。”
“梦梦,你了解我这个人,做什么事都不喜欢虚头巴脑。我说借给你,就是单纯借给你,不是要你欠我什么人情。换成宿舍其他人,我也会借。”
韩梦轻轻地“嗯”了一声,“我知道。”
杨静一时沉默,片刻,低声说:“既然出来了,就别回去了。”
这话一出,韩梦眼眶又是一红。
杨静抬了抬眼,让头顶的灯光照着自己,视线里一片茫茫,“人总有一些时候,想要屈从于软弱。但只有家才能让人软弱。如果那地方已经不是家,那就……别回去了。”
·
乐乐长到半岁,睡眠渐渐少了,开始用哭显示他惊人的破坏力。杨启程公司家里两点一线,生活像株被园丁时时修剪的树,长不出半点儿多余的枝桠。除了工作,他多半时间都用在带孩子上了。缸子见不得他这副古井无波的德行,为此没少刺他,他倒是不以为意,只说:“厉昀不容易。”
缸子一“呸”,“你这他妈转行当二十四孝好老公啦?”
杨启程:“还行吧。”
周末,厉昀带着乐乐去打疫苗,杨启程去缸子的别墅谈事情。
小曹胤如今满地乱跑,一个不留神就不见了。为此,王悦给他脚脖子上挂了个脚环,上面坠着一个小小的铃铛,曹胤一走起来,叮铃铃地响,一旦声音小了,就知道他跑远了。
十月份秋高气爽,缸子的院里移植了一棵橘树,黄澄澄一片。杨启程瞅着有一个长得不高,跳起来摘了下来。
缸子瞅他一眼,“哟,这弹跳力不减当年啊。”
杨启程把橘子掰开,喊住曹胤,往他手里塞了一半。
曹胤奶声奶气说了句“谢谢”,小手捧着橘子,继续去逗桌子底下的狗去了。
杨启程懒得跟缸子抬杠,自己在石凳上坐下吃橘子。
缸子说:“现在乐乐也半岁了,曹胤也大了,你说咱哥俩是不是该联手再干票大的?”
杨启程:“干一票什么大的,抢银行啊?”
“跑得还不如我家这条瘸腿的狗快,抢什么银行。是这样的,我预备着,咱们再引进五条生产线,把现在公司规模扩扩大。”
杨启程听着不甚感兴趣,“扩大了东西卖哪儿去?”
“前几天羊城有家大公司来谈进货的事,他们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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