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严衡忙抽泣起来:
“小侄也想伯父帮忙带着小侄与弟弟去县城,只是如今春耕忙,关系到一年的收成,小侄实在不忍让伯父耽误农活;
而且即便伯父跟着小侄进程也是见不了欧阳世叔的,欧阳家到底是有功名的乡绅之家,他可以来见您,您去见就是难上加难的;
小侄能见是因为家父是县学生员又与欧阳世叔是同窗,可以以世侄的名义求见,不怕伯父您恼,您去了的话只怕会被直接打出来的。”
严决听了严衡这话,不由得有些生气,自己居然连进欧阳家的资格都没有
但严决也觉得严衡说的有道理,在这个等级明确的社会里,他一介平民的确没资格随便进入乡绅之家,反倒是严衡还有点资格;
而且,如今也的确是农活忙的时候,见此,他也只得叹气道:
“也罢,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傻里傻气的,只是以后多长个心眼,别随便被人坑了,去县城后也别在你那个世叔家住,谁知道他是好是坏,一会儿伯父给你拿五两碎银,你们先找家客栈住下,等农活结束后,早则半月迟则一月,我就来找你们。”
严衡看得出来,自家这位伯父严决依旧不甘心自家那田地所值的钱就这么归了欧阳进,而他自己捞不到半点好处,所以依旧想着以后还是要来县城。
半个月的时间对于严衡而言,已经足够让他把那卖田地的钱都花出去变成固定资产,到时候伯父即便知道了是自己骗了他也无可奈何;
而且,到了县城,他这个族长也就没有什么号召力,更加奈何不了自己。
严衡不由得暗自窃喜,自己趁着欧阳进不知道自家堂兄图谋自家田产前先装可怜让欧阳进以高价买掉自己家的田地,甚至还得了一两多外快;
如今再以已经卖掉田地的事实逼得伯父不得不选择救自己父亲并为了不让自己被欧阳家控制,还额外给了自己五两银子。
如此一来,自己又多赚了一笔。
这些人说自己是傻子,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傻子。
这时候,堂兄严志士见伯父严决要取钱给严衡,也有些舍不得,忙阻止道:
“父亲,家里也没多少钱,如今衡哥儿去县城自然有什么世叔投靠,您又何必再给他钱,让他去住什么客栈,再说他才十多岁,带着个小弟弟住客栈也不安全不是。”
“混账东西,你懂什么,他那个世叔在这个时候诓骗去了我严家好几十亩田地,简直就是蛇蝎心肠的人,我怎么还敢把自己的侄子放在他家,快去取钱”
严决斥责了堂兄严志士一句,并又对严志士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族里的那几个人打的什么主意,我可告诉你,即便你二叔下了狱,那也是你亲二叔,你别胳膊肘往外拐”
严衡见自己伯父如此骂欧阳进,也是颇为无奈,不由得暗自腹诽道:“世叔啊世叔,为了转移伯父的注意力,小侄只能对不起你了。”
刚去县衙户房登记完毕的欧阳进很满意地数着严衡家的地契,数着数着就不由得狠狠打了几个喷嚏:“也不知道是那个王八羔子在背后说我”
堂兄严志士很不情愿地将五两碎银交到了严衡手里,严衡少不得向伯父道谢,而自家伯父也有些肉疼地看着严衡怀里的银钱:“罢了,罢了,伯父只有一句,不准乱花”
由于粮长制度的败坏和商品经济的发展,未来的田地价格只会同江南等地一样开始下降,如今能趁着江西的田价还较高时以高价卖出去不能不说是划算。
当然,只想着疯狂购地的欧阳进是不知道大明未来的经济走向的,所以他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如今,严衡在卖田得到九百两白银之余还额外得了六两,不得不算是意外之喜。
有钱在手,鬼神都不怕,腰杆自然也就硬了,严衡很恭敬地拜别了自己伯父,就准备喊小严嵩回家。
可就在这时候,小严嵩却是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而且一见严衡就扑进严衡怀里。
“呜呜,哥哥,小庆子打我”
严衡仔细一瞧,却小严嵩脸眼角的确出了血,脸也肿了些,还有些青紫色。
小严嵩嘴里的小庆子是自己的堂弟,名叫严志庆,也是伯父的幼子,比严嵩只小一岁,但个子与严嵩差不多。
按道理,这两个要是打架,应该是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严嵩的胜算或许还要大小,毕竟小严嵩智商更高。
只是现在受伤的只有小严嵩,而跟着回来的严志庆却毫发无损,还哼了一声,比划着小拳头:“就知道哭,信不信我还打你”
严衡不由得冷下脸来,便问着小严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打回去吗”
“他骂哥哥是傻子,连家里的田地都卖了,可小严嵩知道哥哥不傻,哥哥是为了我们家,小严嵩就争了几句,他就打我,呜呜”
小严嵩哭得是稀里哗啦的,似乎有万般委屈一般。
严衡倒没想到小严嵩是为了给自己出头才挨了打,心里感动之余也有些气,暗想这小严嵩性格还真是懦弱,被别人打了除了哭也不知道还手。
严衡不想让小严嵩一直这么懦弱下去,遇到比自己强势的人只想委曲求全,也只能伤心落泪,这样以后在朝堂上是很容易就变成墙头草的,成为人云亦云趋炎附势之辈。
所以,严衡决定趁此事教育小严嵩几句,让他知道面对霸道时要敢于用暴力还击,要不畏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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