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承认,席庸德确实极有天赋,席家菜教给他,应该能得到最好的传承。
原本席广知都隐隐有将席庸德带在身边教导的打算,没过多久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席庸德和他的父母等了很久也不见席广知来收徒,多方打听之后,才得知席广知曾私下里和族中老者说过今生绝不会收席庸德为徒。
席庸德和他的父母简直是一头雾水,本来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他们怎么打听也打听不到原因,便将席广知给恨上了。
席庸德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相反,他极有野心。在他展露出极高的烹饪天赋并引得族中老者关注后,他便一直心心念念着希望席广知能收他为徒,他很早便知道席广知的四个子女都没有天赋,若席广知收他为徒,以后他便是席家菜的主厨,席广知手里的公司股份至少要分他一半,若是操作得好,成为公司的大股东之一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什么都算计好了,唯独没有算计到席广知根本就不打算收他为徒。
他曾联合几家旁支的人和族中老者递话,让族中老者去给席广知施压,不要让席家菜失传。可惜席广知一直不为所动,还动手揪出了一家旁支的人私下侵吞公司财务的事情。
席广知这招杀鸡儆猴玩儿得十分巧妙,其他几家纷纷打了退堂鼓,席庸德也一下子被掣肘,毕竟只他这一家旁支的话,在公司里的股份实在是微末,毫无话语权。
前段时间席庸德从埋在席家主宅的钉子那儿得知席广知有意让小儿子席于杉去接近瑶台八珍的主厨静琬。
静琬这几个月来是火得一塌糊涂,简直就是被捧上了神坛,席庸德对此在心里并不以为然,只觉得不过是恶俗的炒作,无知的外人才会被蒙蔽,估摸着静琬手艺不过尔尔,也就是长得还不错。
但若是席于杉娶了静琬,席广知就有充分的理由将席家菜传给静琬,然后让静琬再传承下去。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可是十分的不利,一定得把这事儿给破坏了才行,因此才出现了席广知寿宴上他嘴贱挑衅的一幕。
可是就在刚才,瞧瞧他看见了什么——苏阳牵着静琬的手,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一看就关系不简单。
席家的请柬是静琬亲自去送的,邀请的只有席广知和他的夫人以及他的子女和子女的配偶们,席家的旁支一概没有收到请柬,这席广知一家人来瑶台八珍赴宴,中间却夹了一个十分不和谐且突兀的存在——席庸德。
席庸德死乞白赖的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愣是让席广知同意带他来赴御品八珍宴。
在此之前,静琬在席庸德眼里不过是“靠炒作蒙骗外行、手艺不过尔尔”的普通厨师,不是他席庸德自视甚高,在二十几岁的同龄人当中还没见谁的手艺能胜过他的,因此,他只听人人追捧瑶台八珍,觉得牛皮都快吹破天,却还从未品尝过静琬的手艺。
就今天这场御品八珍宴也不百分之百出自静琬之手,大部分是静琬带的徒弟的手艺,只有“瑶台”雅间里的菜品才是全部出自静琬之手。
仅是这样,也让席庸德十分吃惊。
看似一道十分简单的烧油菜心,入口爽脆,全无青菜的涩味,竟是有一股鲜香,细品之下,能品出鸡肉的鲜以及玉兰片和冬菇的香,这道菜选用的全是最嫩的油菜心,油菜心里的菜汁一嚼便盈满口腔,几种鲜香在口中层层递进,最后才是油菜心本来的清爽味道,和着之前的鲜香在口腔和食道中流转,一道青菜也能让人品出绝妙的滋味。
席庸德吃在嘴里,目光划过席于杉,似在盘算着什么,低声和席广知告了一声罪,说要去洗手间一下,便借口出了雅间。
“父亲,他……”席于松见席庸德出了雅间,待雅间的门一关上,便转头看向父亲。
席广知摇摇头不说话,席庸德打得什么算盘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可惜……
席广知看向正在狂吃的小儿子,只可惜于杉和席家没有福分。
席庸德出了雅间倒是真要去上厕所,三楼雅间里坐的都是有头又脸的大人物,未免服务员打扰到这些人,三楼在楼梯旁设有服务台,服务员全都在服务台候着,雅间里若需要服务,按服务铃便有服务员过去,席庸德找不到洗手间,正准备去服务台询问服务员,拐了一个弯,一脚踏出去,就看到上官律和静琬两人站在走道里亲密的说话。
席庸德把踏出去的那只脚收回,隐在拐弯处饶有兴趣的看上官律和静琬两人,他打赌,这两人关系肯定不简单。
他回头看了一眼席家所在的雅间,其实已经看不到了,不过他还是觉得似乎能透过层层阻隔看到席广知失望的神色。
席广知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席家菜最终还是只能是他席庸德的。
席庸德等上官律和静琬两人说完话,就见上官律转身进了挂着“瑶台”牌子的雅间,静琬独自离开。
他一路尾随着静琬走到瑶台八珍一楼厨房的位置,眼见着静琬就要绕过屏风走进厨房,便出声叫住了她。
静琬回头看着席庸德,她在三楼的时候便感觉到有人在后面跟着她,想着这是在自家餐厅,到处是客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着就跟着好了,她也懒得看跟着她的究竟是谁,却没想到这人居然还叫住了她。
席庸德慢慢走近静琬,静琬看着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安静的甚至带着点儿漠然的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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