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话,我就把魂魄献祭给他吧……也算成全你。”
锦娘一呆,“寰哥……”
阿泰要笑不笑瞥着他,目光既像感动,又像讥讽。
墨君寰娓娓说道,“献祭是自愿被吞噬,我的魂魄会被他净化、同化,最终被他吸收,接续原有的碎魂。他会变得强大、完整,但他还是他,性情不会变。你觉得如何?”
锦娘皱眉,“那……你呢?”
“我……”他凄凉又洒然一笑,“我左右已习惯了失去,最后这点东西给了你们也没什么。自此世上再无罪孽深重的墨君寰。岂不快哉妙哉!”
阿泰的眼皮直抽筋。
这狡诈的东西果然阴险,苦情戏唱得行云流水,每一丝表情都隐忍入微。
这样一来,就会在锦娘心中加了分量。
她心软得跟只兔子似的,哪可能对他那么残忍!
阿泰如是琢磨着,刚要开口回击,却听妻子激动地问,“寰哥……你真愿献祭吗?”
两个男人同时一愣。
反应过来后,表情如同冰火两重世界。
阿泰含笑的眼里几乎开出花来。
而墨君寰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这一刻的表情,连他的情敌瞧着也觉得他可怜了。
墨君寰用死不瞑目的眼神盯着妻子,一字一句地说,“没错。我说的句句真心。”
锦娘期待得两眼放光,“……那你愿意现在就献吗?”
阿泰:“……”
我的天呐!真没想到。
这一刻的感觉是,愿意为她死一百次,一千次!
墨君寰浑身僵成雕塑,深深凝视着妻子,好半晌,用无怨无悔的语气说:“当然。锦儿,我只有最后一点要求。如果你肯应我,我就算消失也没遗憾。”
“什么要求?”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我只要一个吻就够了。”
阿泰侧目。
锦娘断然否决,“不行。我要是亲你,泰哥会不高兴的。”
阿泰乐了。嘴巴一咧,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
心说,这真是简直了……
墨君寰不认识了似的盯着她,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面上惨无人色。
锦娘撮着小嘴,用眼神没心没肺地催促着他。
墨君寰沉默一会,忽地释然一笑,轻柔地说,“好,也罢。那我就献吧……我自愿散去一身功德与怨念,将我残魂献祭于周……”
锦娘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好了,寰哥,别说啦。我以为你在演戏,吓唬你呢。你不许干傻事,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墨君寰:“……!”
他的眼里摇曳着碎光,柔情汇成了一片海。“锦儿,我是真心为你着想的。”
——原来她还在意自己,他又静悄悄地复活了。
妻子没小时候好骗了。还跟他玩心思呢。而且装得毫无破绽!
那一脸天真纯粹的期待简直把他的心扎碎了,差点就暴起杀人!
幸好忍了下来……
阿泰也有点哭笑不得。
她倒不笨,还知诈他一诈,可惜心太软,不够狠!
干脆就让他献完怎的了?大不了他不吞噬嘛!
哎——到底还是让这家伙把苦情戏唱成了!
阿泰旁观半天,这时站出来说,“君寰老弟如此待我,哥哥我铭感五内啊。不过,你是一滴黑水,真要献祭了,以哥哥我的道行未必能净化得了你!”
他突兀提了一个辛辣的问题,“老子想起一件事……那个,寡妇是你杀的吧?”
墨君寰答得斩钉截铁:“不是。是那天魔女干的。”
“哼,京城皇族的灵洗呢?”
“也是她。”
阿泰眉梢眼角都堆起嘲意,“行,反正她死了,大可全都推到她身上了嘛。”
墨君寰也笑了,“阿泰老弟这语气,可不像要爱我的样子啊!怎么,我坦白自己是一滴黑水,就突然爱不起来了?”
阿泰瞧了瞧近乎傻眼的妻子,忽然勾肩搭背揽住他,“老弟,你干过的事咱就不追究,反正佛祖都没罚你,哥哥我就只问你一件。”
墨君寰瞧着他,预感好像要被泼粪了。
阿泰睃了妻子一眼,刻意放低声音说,“你在上头没灵气,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不会是靠李燕妮吧?你那么依赖她……咳,有没有被她玷污过?”
锦娘连忙推了阿泰一把,“喂,你这样问……太过份了。”
“啊,失礼了。你原谅哥哥是个粗人。”巨汉从善如流,立刻郑重道歉。
墨君寰心说:果然是一桶粪泼了上来。
他镇定地说,“我当时的身体你也瞧见了,可像被灵气滋养过?我虽然破了杀戒,可这淫戒的底线却始终坚守着。锦儿……”
“别说啦,这个不重要。”锦娘安慰他。
墨君寰更不爽了,声音里覆着一层霜说道:“我在上头就是靠装神弄鬼,骗下面的信徒献祭魂魄滋养自己。实在饿到不行,就抓老鼠吃。这就我的生存方法。阿泰老弟满意了。”
锦娘心如刀割,颤声道:“……是我害你受苦了,寰哥。”
阿泰一看势头不对,连忙给了他一个率真到极点的道歉,“君寰老弟确实受了大苦。老子这话问得狭隘了。别往心上去啊!你看,说好要互敬互爱的,老子一激动又冒傻话了。”
墨君寰朗声大笑,“老弟果然是实诚人,为兄岂会往心上去。”
他这样笑,有一种气吞山河的帝王气概。整张脸的魅力简直惊人。
阿泰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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