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坐了起来:“阿玉?”
阿玉揉着眼睛往里走,一直随着她的谨娘不知该不该再跟近来。席兰薇挥了挥手,示意谨娘退下便是,看着安玉一直走进来、麻利地爬上了榻,往二人之间一趟,面朝着自己立刻入睡。
二人都是好一阵沉默。
“……阿……阿玉?”霍祁试着又唤了一声,安玉呼吸均匀毫无反应。
小孩子的想法就是简单,想和母亲一起睡了就寻过来,寻到人就安心入睡,连跟父母解释一句都想不到。
父母目下心中无奈也跟她无关。
“……兰薇?”霍祁看向她,有点无措地询问她怎么办。
席兰薇一叹,手上拍了一拍女儿,继而也躺了下去:“只好睡了……”
眼见霍祁面上一沉,她双手一拽衾被,将自己盖得严实,明眸望着他,又认真道:“来日方才!待得册后之后再有孕方能保证是嫡出,更稳妥。”
霍祁几乎觉得胸中一闷,看着她低覆的羽睫弧度微微,好像蕴着点笑意地慢慢入睡,旁边的安玉则已经睡得毫无知觉,忽地一翻身,小手直接甩在他额上。
……也只好睡了。
本以为借着这机会是让她在身边的时候更多一些,目下看来……也有点“天不遂人愿”、“好事多磨”的意思。
☆、第166章兵权
立后的事干耗了几日。
之所以是“干耗”,是因为自那日之后,朝中无人敢再说什么反对的话,但又明显不愿就此松口让皇帝立席兰薇为后,朝臣们便很默契地不提此事,该议其他便议其他,只要皇帝不说,他们就当立后之事不存在。
后宫里,让席兰薇不快的事,偶尔也是有的。
譬如在皇帝早朝之时,她正喂安玉吃着早膳,正是母女二人都很开心的时候,却有人“不识趣”地来打扰。
那人也未能进殿,被御前宫人挡在外头。便有些不悦,争论之声也未压低。
“我也不扰陛下,目下就是知道陛下不在才来的。只将这点心送进去便是,是陛下喜欢的东西。”
席兰薇侧耳听了一听,只觉得语声尖锐地让人生厌。稍稍一顿,那话语又继续了下去:“就是陛下不喜欢,左不过也是撤了了事,怪不到你们头上,你们干什么非得挡着?当真只是碍着宫规,还是得了旁人的好处?”
那“旁人”二字咬得重了些,席兰薇专宠已久,此时没法不让自己身上想。黛眉稍一蹙,招手示意谨娘继续喂安玉吃东西,自己朝外去了。
见了门口那人足下一停,很快又继续往前走去,笑靥明艳:“本宫在里头听了半天也未想起是谁,原是齐容华。”
明摆着是有讥刺齐氏在宫中地位不高、以致于她印象不深的意思,齐氏面色一白,连施礼都带着几分不甘:“夫人安。”
“晨省时从不见容华娘子到得早,还道娘子素来贪睡,今日娘子怎的突然勤快了?”扫了眼她手里那食盒,席兰薇微微一笑,责怪那宦官说,“多大点事?不就是给陛下做了几道点心想送进去?让她进去就是了,反正本宫一直在里头,大人还怕她进去一趟殿里会丢什么东西不成?”
说得那宦官很是一愣——平日里,总觉得席兰薇是个好说话的性子,跟皇帝时常说笑不提,就是跟宫人们也偶尔谈笑两句。也不知今日这是没睡好还是怎的,说起话来好像难听了很多,句句带着刺。
齐氏心下生怒,偏还碍着位份不能发作,暗自咬牙半天,还是只能为她许她进去的事谢恩:“多谢夫人。”
屈膝又一福,齐氏拎着食盒进殿去了。席兰薇一笑,朝那宦官略一颔首,也随着她进去。
眼瞧着齐氏安安静静地将食盒放在案上、将里面的点心一道道摆出来。她没有打扰她,待得她做完了这些,席兰薇才一笑:“容华娘子这是刚从芳婕妤那儿过来吧?”
齐氏狠狠一滞,陡然转头望向她,端的一副白天撞了鬼的神色。
席兰薇深深地吸了口气,品着吸进来的点点香气,稍皱了皱眉:“芳婕妤这安神香用得是愈发重了,你一路走过来带着的味道还这么明显——本宫提醒她好多次了,是药三分毒,那东西用多了不好的,越用越离不开。”
她说着向齐氏走过去,刚一迈步,便见齐氏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她见状便停了下来,睇着齐氏的手腕一笑:“哟,万才人也在?”
齐氏张皇地低下头去看,这回倒不难明白——万才人自家中带来、方才刚送给她的那只玉镯还在腕上戴着。
“祖传的东西都给了你,她也是够豁得出去的。”席兰薇轻一笑,踱着步子走到她身旁,摇着头道,“啧啧……她们是不是跟你说,陛下从前更喜欢你些,所以让你来更有把握?又或者直接对你说了‘苟富贵,勿相忘’的话,让你感动之下觉得必要带着她们一并鸡犬升天才好?”
她凝视着齐氏缓不过来的面色一哂,继而笑容淡去,面色微冷地续说:“真当这种事上谁还能那么好心?本宫专宠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凡聪明点的早就看得明白,凭这点伎俩根本没用——推你来,不过是赌一把罢了,你若能一时得宠,她们跟着沾光;你若未能成,得罪了本宫、甚至惹得陛下不快的也只是你一个人。”
“惠妃夫人……”齐氏惊得往后退了半步,定了定神,转身就要收拾那些点心,“臣妾……臣妾告退。”
“告诉她们,这点手段,别在本宫面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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