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圈,注视姜尚尧良久,点头说了一个“好”字。接着
转向区德,拍拍老友肩膀,“听见没有,你侄儿都说将来大有发展机会,急什么
?难不成还一口给你吃成个胖子?”
这句话俨如定心丸,区德与袁局相顾一视,两人喜形于色,区德咧嘴问:“
那我们再干一个?”
“你这酒葫芦!”
姜尚尧暗自舒口长气,知道这是过关了。他给桌上人轮番斟满酒,再坐下不
由突然想起庆娣在电脑前,搜索出页面给他看时那抬头的一笑。
席上其实都不是好酒之人,谈完正事不过是聊些官场轶闻。姜尚尧深知分寸
进退,偶露峥嵘之后即刻收敛了心神,谨言慎行。
欢宴终散,大堂前司机等候已久,三人送孟时平上车。
该说的早在酒桌上倾斟完毕,大庭广众之下,孟时平只作老友相聚一般与袁
局和区德一一握手道别,到了姜尚尧,格外多说了句,“有机会到京里,别忘了
孟叔,来家里坐坐。”
“一定上门拜候孟叔。”姜尚尧恭敬说。
孟时平正准备上车,身后突然有人喊了声:“孟叔叔?”
回眼望去,喊他那人穿了套黑色及膝的毛呢裙,披着质感极好的格子围巾,
手上搭了件大衣。端庄秀丽,不是老翟家的孩子是谁?
“小智?怎么在这?”
“今天平安夜啊,朋友约了在上面唱k。孟叔叔,我还要问你怎么会在这。
好啊,你回原州我爸居然不知道!”
“你爸那个顺风耳还会有他不知道的事?约好了明天见面。”孟时平呵呵一
笑。“小智,你就不怕我又把你爸灌醉了,三天下不了地?”
听两人说话私密,区德与袁局都后退了尺许,姜尚尧初时心中已是一悸,更
加退多两步。
“既然明天见那我不打扰你了,孟叔叔。”那女人嘴上带着笑,目光扫过孟
时平的朋友,停在姜尚尧身上时,笑意微凝,“姜尚尧?”
姜尚尧之前心神巨震,此时反而镇静如常。伸头缩颈都是一刀,他索性微笑
着上前一步:“翟医生。”
其他人颇有些诧异,孟时平问:“你们认识?”
姜尚尧点头不语,翟智瞟他一眼,笑嘻嘻望向孟时平,“我的病人啊。孟叔
叔,我先走了,明天你可不许失约。”
她招手走了几步,又回头来正好撞上姜尚尧的视线,翟智嘴角挑起,笑意意
味深长,令姜尚尧刚平静的心绪又翻起巨浪来。
送走袁局后,德叔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拍拍姜尚尧后背,“今年,算是告
一段落了。”
姜尚尧随同德叔一起回酒店房间,德叔说道:“不用陪我这个老头子了,想
去哪儿玩自己只管去。”
“德叔,我没哪儿想去的。年底了,酒店环境清静,正好静静心。”
“大小伙子,和我这半百老头子差不多的心性。”德叔也不知是赞是弹,说
完忽然想起什么,“刚才袁局说,省纪委翟书记和孟局是党校同届好友,那翟医
生的父亲……”
姜尚尧闻言苦笑,“德叔,我真不知道。翟医生是冶家山监狱认识的,是狱
医。说真的,我刚才被她吓出一身冷汗,要是当着这么多人喊一声我的监狱号,
或者说起冶家山监狱,那我真给您老丢大脸了。她要是纪委书记的女公子,不可
能跑去冶家山监狱工作吧。”
德叔若有所思,默然点头。
又聊了一会家常,服侍德叔睡下后,姜尚尧进了隔壁房间和随行的兄弟摸了
两圈麻将。
若说他多年前还有些少年人的傲气,这些年的监狱生活也早把棱角磨砺圆滑
。无论在矿山,还是货运公司,和粗人在一起自然是浑话不绝于口;而权贵结交
,那又另外一副面貌。游走两极,变色龙的伎俩已成本能。
只有在家人和庆娣面前,才剥肉见骨,还复本质。
回到自己房间后,他站窗口燃起烟,再次揣摩席宴中的细节和众多言外之音
。他深知自己的短处,学问与见识太少,唯有靠勤勉与认真弥补。偶一得闲,也
是与庆娣一起,。想起庆娣,他拿起手机,一看已是接近十二点,又
再放下。
洗了澡出来,房间电话刚巧响起。姜尚尧尚在疑惑庆娣怎么不打他手机,接
来一听,却是个陌生的女声。“喂?”
他直接想说“不需要房间服务。”那边的女人已经先一步问:“姜尚尧?”
姜尚尧顿时蹙紧眉头,记起来是翟医生。不知对方来意,他沉默稍倾,问道
:“我是,你哪位?”
那边像是被他打击到了,翟智微微吸了口气,许久不说话。
姜尚尧再问:“您哪位?”
“我是翟智。”
“翟医生?对不起,电话声音有些不一样,一时没听出来。”
“我还以为你会第一时间先感谢我。刚才大堂里我也算反应敏捷,没落了大
家面子。”
姜尚尧嘴角浮起一丝笑,“这个当然是要感谢的。”
“那就下来坐坐吧,二楼酒吧。我有点喝多了,正好想找人聊天。”
姜尚尧未曾思考去与不去的问题,对方已经放下电话。他不由一叹,心想几
年不见,翟医生还是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
龙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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