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昂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太医就不要瞒著本王了,本王既然敢问,就是得了确切的消息。容太医不必多虑,本王只是担心皇上,所以才不得不问问容太医,毕竟当时在皇上身边的除了阎公公外就只有容太医了。”
容丘心下很紧张,他猜不透梁王的心思是真的担心皇上还是另有所图。毕竟梁王现在可是手握重权,跺跺脚整个大东都能抖几抖的人物。这话并不夸大,单看梁王随便一个举动便能引来朝堂的争论便可知一二了。
见荣丘仍然心存顾忌,伍子昂不得不耐著性子解释:“容太医,皇上的事你但说无妨,皇上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本王纯粹是担心皇上的安危,再加上本王暂时还不能回京,所以只能问你。若荣太医不放心,本王可以叫孔统领来,让孔统领做个见证,容太医也就无需担心本王有什麽不轨之心了。”
“王爷言重,下官不敢。”荣丘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连连作揖,“王爷愿找孔统领前来,下官自是不会再有什麽顾虑。”
“容太医请坐,本王只想知道皇上中毒的事,还请容太医不要有所隐瞒才是。”压著心底的担忧与怒火,伍子昂好言道。
容丘慢慢坐下,看了伍子昂几眼,又喝了几口茶,这才把之前对其他人讲的说辞又说了一遍。不外乎还是那些话,反正就是一口咬定皇上中了一种奇毒,幸亏发现得及时才救回了一命云云。当他看到伍子昂越挺眉头越拧时,容丘把皇上那晚的痛苦加了一些说了出来,听得伍子昂拳头上的青筋直冒。
从给皇上配药,到给皇上调理身子,容丘心底的疑惑越来越重:甘愿让皇上这麽做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容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他看到梁王面色阴沈,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下毒之人碎尸万段的阴狠表情时,他不由自主地把梁王和那个“男人”联系到了一起。但他终归只敢胡乱猜测,万万不敢去问的。也因此,看著梁王越来越可怖的脸,他又把皇上那晚的痛苦透露出了一点,那可是他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的。
“皇上那晚痛苦极了,可深更半夜的,为了不引起麻烦,皇上不许下官声张,他硬是咬牙挺了下来。衣服都不知道被冷汗浸湿了多少件。下官在一旁看著是心如刀绞,可下官却一点都无法替皇上承受,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皇上痛苦。”
那一晚的场景常常在深夜进入容丘的梦中,情到深处,容丘不禁湿了眼眶,声音也哑了。单单挺容丘讲,伍子昂就已经要心疼死了。想到秦歌那晚独自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自己却不在他身边,若不是还有外人在,伍子昂当即就要泪涌了。
借著低头的姿势憋回眼里的泪,伍子昂嘶哑地说:“继续。把皇上那晚受的苦都告诉本王。”
看到伍子昂眼角的水光,容丘在这一刻几乎要相信皇上爱著的那个人就是面前的这个人了。他缓了缓心绪继续讲,这些事憋在他心里快要憋疯了他,不管梁王是不是皇上爱著的那个人,今晚就当是找个人说说心事好了,反正他是死也不会道出皇上“中毒”的真相的。
这一晚,伍子昂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度过的。在容丘离开了许久之後,他似乎都能听到秦歌那一声声强忍的痛呼。想到秦歌疼得数次昏厥,伍子昂就想不顾一切地冲出去返回京城。
“秦歌……秦歌……”
双手捂著脸,伍子昂无声地痛哭。他怎麽能让他的秦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遭受那麽大的痛苦,他,怎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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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了十天,孔谡辉又带著那三千内廷精兵向京城返回。这十天,伍子昂都没有怎麽睡,他给秦歌写了满满两箱的信,托孔谡辉给秦歌带回去。同时,伍子昂又另外派了五千精兵同孔谡辉一道,押送被抓到的何愁和何乐回京,容丘留了下来。当孔谡辉带著兵马和两辆马车做成的囚车离开时,伍子昂用尽所有的心力才没有策马追上去。若秦歌不是帝王,他会丢掉一切带那人离开,让他永远不再受到这世俗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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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
离开你整整一年了,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御花园内的梅花都快开了吧。即使是我在梁州的时候,你我也未曾分开过如此之久。夜夜梦回深处,床侧空虚,常因此而惊醒。多麽想把你拥入怀中闻著你身上淡淡的宁静的味道,我才能酣然入睡。
秦歌,我的秦歌,每当想起你时,我都万分痛恨自己的无能。一切皆是因为我,才令你我虚度了那麽多的光阴。若我能早些明白,你也不会受那麽多苦,哪怕要违背先父的遗命,我也绝不会娶柳双进门。唯一庆幸的是我没有在伤痛你之前才醒悟过来,庆幸的是我能拥有你,能得到你的心。
秦歌,我的秦歌,我日日想著便是尽快回到你的身边。你不知孔谡辉走的时候我有多麽痛苦,我恨不得抢过他的那匹千里马,让他取代我的身份留在这里。心中一直有一道声音在阻止著我,让我一定要忍住,处理好凤鸣的後事才可以纵情地飞奔回你的身边。
我的秦歌啊,你叫我如何能放下你,如何能不爱你。无事时,心里满满的只有你,唯有不停地埋首在卷宗之中才能让我绞痛的心暂时好过些。秦歌,我的秦歌,你可有在想我?可会等的不耐烦了?不要去注意在你身边来来去去的人,不要去在意那些个时刻想引起你注意的人,你是我的,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软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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