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口茶!”
他漱完口,皱着眉无奈摇摇头:“还是给我换成铁观音吧。”
这家伙还这么嗜甜,也不知是不是熊托生的,这么爱吃蜜。
他想着,又自顾自笑了一阵方问叶鸿:“槿姝和安老四走了?”
叶鸿看宋珩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含笑的模样,也忍不住憋着笑答道:
“是!三姑娘给了她千两银子做嫁妆。对了,三姑娘今年买股赚了四千两银,她年初投的全是药材股,大赚了一笔,眼光是真不错。”
宋珩倒颇意外,脸上笑意更深:
“噢?她还有这本事?娘以后倒是后继有人了。她的身世打探得如何?”
“娘娘来信说,当年京师香家,五房共九家爷,并没有谁家怀孕或生子。”
宋珩一双剑眉紧颦,在高隆的鼻峰旁拧成两股绳:“没有?”
“是!娘娘也很好奇,说会继续查下去。”
宋珩站起身来,在榻前缓缓踱着步子。
安家的消息不会有错,若不是香家的女儿,香家又怎会舍得用《天香谱》来保她?
可如果香家当年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女儿,灵芝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爷,那三姑娘身边,要不要派人去接替槿姝?”叶鸿望着沉思的宋珩。
宋珩停下来,摇摇头:“暂时不用,灵芝现在是安家的宝贝,安家安全,她便安全。”
说起她,他总忍不住嘴角往上翘,没想到,她一个孤女能把自己照顾得那么好。
“我们现在也该动动了,我不想再这么等下去。”
叶鸿听这话,立时眼睛亮起来,单膝跪地抱拳:“谨听爷的吩咐!”
☆、第084章香家故人
同时在谈论安家的,还有紫禁城西门外不远处一所高门大宅。
“安三已经死了,咱们的人折损十七个,其余的都撤了回来。”说话的人单膝跪地,身着黑衣。
一人背着手,身量魁梧,立于窗前并不回头,声线阴冷,只淡淡吩咐:“这线不要了,断干净点。以后再找机会。”
“是!”黑衣人应完,退了出去。
———
西山,不是一座山,是一大片山。
位于京西,从北长城绵延往南,起伏数千里。
皇陵便位于西山群山西北角中,许是为了沾染到王气,京师中人都以西边建墓为荣。
渐渐的,上到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从雕瓦镶玉的拱墓陵园,到衰草木碑的土馒头坟场,大大小小,藏在西山莽原之中。
中秋刚过,官道旁的野菊已簇簇盛放,黄白相间,遮了连天衰草,透着冬天来临之前最后的暖意。
安家的马车队停在一条入山小路前。
安二好不容易才打听到,香家的族墓在这里。
他来到灵芝马车前,等小令扶了灵芝下车,低声嘱咐道:“就在这山上,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灵芝一身素衣,头簪白绢花,衬得容色比平日的清丽更添几分堪堪怜意,闻言摇摇头:
“多谢父亲,我想自己去看看。”
安二根本不想去,他暗自松口气,叮咛道:“早些下来,走山路时小心点。”
灵芝点点头,福了一礼,带着小令拎着香盒往山上走去。
小令如今也知道了,姑娘并不是安家四姑娘,是安家表姑娘。
对她来说,除了更同情姑娘,其他没什么变化。
反正姑娘就是她的姑娘。
山路蜿蜒往上,青石板铺就而成,两侧青苔苍翠,中间却光滑发白,显是有人常走,不过她们二人一路上来,只见低矮灌木丛生,并未见到人影。
到了山腰,山路忽折往山坳中去,又沿路转过一道弯,只见一座青石墓碑立在一个偌大的土丘跟前。
丘上土石平整,无野蒿衰草,丘边整齐码着碎石块,显是有人精心打理,碑前还有一束野菊。
灵芝本平静的心在见到墓碑的刹那,还是忍不住翻起滔天巨浪,她接过小令手中的线香:“我想一个人去。”
小令明白姑娘的心境,点点头,乖觉地转到山路弯道外。
灵芝如同朝圣一般,一步一步,走到碑前。
那是一块密密麻麻刻满小字的青石碑。
据安二所言,这是勇戾太子案正名之后,有人重新给香家人迁冢立碑的。
只是由于香家族人当初被扔进乱坟岗,残肢骸骨混在一起,已没法分开下葬,只好合葬一穴。
立碑祭奠的,该是那献上野菊之人吧。
灵芝猜度着,在碑前跪下,用手指一点点摸索过上面端正的隶书刻字。
香家长房,香家二房,香家三房…
找到了,她手指微微颤抖,停在那处,香家三房,第五子,香夏,字存秋,妻安氏怀素。
灵芝心头一酸,眼泪又止不住地落下来。
“爹,娘,不孝女来看你们了。”
她小小的身子跪在大大的土丘前,素衣白衫,纤手点燃线香,青烟绕着墓碑,袅袅飘散向土丘之上,如哀思,绵绵不绝。
也不知跪了多久,忽身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一阵似枫叶的木香味飘过来。
灵芝抹干泪,这不是小令的气息,她愕然回头。
见山路的那一头,一片枫树林之后钻出一个人来。
那人与安二老爷差不多年纪,身量高长,形如鹤立,也身着素白长袍,头挽道士髻,衣袂翻飞,眉目敛敛,长须垂胸,望之清俊儒雅。
看见灵芝,面露诧异之色,几步来到灵芝跟前,上下打量着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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