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
侧头一看秀芝那喜上眉梢的模样,忍不住冷哼一声:“不就合了谱么,就祖母祖母巴巴地喊上了,人家还以为多亲呢。”
秀芝神色微冷。
灵芝则瞪大眼看向秀芝,那眼神分明在问:应氏呢?
秀芝扯起嘴角轻笑,故意用比刚才大了几分的声音道:“二伯母如今日日在松雪堂内抄佛经,自然顾不上攸哥儿了。”
毓芝转过头,狠狠地瞪了秀芝一眼,眉峰倒竖,压着嗓子:“你别太得意,不要以为许振多看你两眼便是相中了你,他对景荣公主,可比你好百倍!”
秀芝如今最受不得人家说她是痴心妄想,一张纤瘦的瓜子脸涨得通红,恨恨盯着地上花砖,不再言语。
灵芝顾不上她俩之间的你来我往,只暗松口气,想着攸哥儿养着严氏身边,怎么都比在应氏身边好。
严氏与徐氏商议完,便叫了婆子传膳,顺便让安怀杨与灵芝也都留下一并用膳。
在佛堂的应氏也被人叫了出来。
几日不见,应氏脸颊上的丰肉都没了,颧骨更加凸出来,原本还有的一丝风韵,如今荡然无存。
那一身棠梨色缠花褙子,倒是与她蜡黄的脸色颇为一致。
她看见灵芝,起先是几分茫然,然后再透出刀子一样的恨意。
若不是她,自己怎会被日日禁在松雪堂中抄佛经!
多亏了安怀玉劝慰住严氏,将自己接去桃花谷田庄上住了两日。又听她言语间的意思,根本看不上灵芝,想为苏廷信另娶他家女,心情才稍稍平复一些。
灵芝则对她熟视无睹,安安稳稳坐下来。
她还是首次在松雪堂用早膳,还真是丰盛,只粥便有六七样,八宝粥、粳米粥、五色蔬菜粥、鸭脚粥,海参瑶柱粥,荤素自选。
各色面点小食,更是碟碟精致,双色芙蓉糕、冰玉千层糕、燕麦流沙包、八仙果子、山竹牛肉球、龙凤饺、炸藕饼……
灵芝想起与王氏日日喝兑得稀碎的小米粥的日子,捏紧了手中银玉箸。
不是她的,她不要,但安家欠她的,她定要讨回来。
用过早膳,徐氏等人留下陪严氏用茶,灵芝见四叔告辞,便也跟着出了门。
一出厅门,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隐到庑廊柱头后。
“攸哥儿!”灵芝扬声道,往那廊上走了两步。
那身影又一溜烟儿,往后园跑去了。
这日之后,灵芝除了盘桓在安府与永安坊的两个香坊,每日最要紧的事,便是陪着安怀杨上松雪堂晨昏定省。
严氏起初还不自在,后来见灵芝安分守己从不多言,便也作罢,随她出入了。
日子似水流,偶尔打起个旋儿,或漾几圈波纹,又不肯停歇地向前跑去。
海棠花开了又谢,蔷薇枝渐渐爬满墙头,千层碧叶间,朵朵粉团似乎一夜盛开,转眼间,竹篱青藤、翠蔓红花,绽放在安府的每个角落。
枇杷堆叶间,梅子挂枝头。
元丰二年的夏,就这么来了。
安怀杨似乎真安定了下来,除了灵芝知道他悄悄去过汇丰多次,暗中商量船队事宜之外,安家其他人都当这个浪子终于回头,肯好好在香坊谋一营生。
应氏仍旧日日在松雪堂抄佛经,随着佛经卷越厚,她脸上的肉也愈加少下去。
毓芝则开始随严氏学起了掌理内务,为来年嫁到应府做准备。
这两个最多事的人一安静,灵芝的日子便重新静下来。
端午刚过,蝉鸣便响彻柳枝头。
这个夏,似乎格外炎热。
转眼已入七月,这日灵芝刚躺下歇会儿午觉,便觉身下的薄棉床单子被汗洇湿,印出个人形儿来。
她恍惚觉得自个儿胖了不少,特别是上衣,往常二尺的料子就能裁件中衣,如今得二尺半了。
怪道比往年更怕热。
她又翻了个身子,挪到没被汗湿的边上,小心翼翼扯开被压到的碧色罗烟纱帐,阴凉的棉丝底送上一丝清凉,让她微微舒了口气。
忽听见外间有人压低了嗓门,嗡嗡讲话。
“姑娘最是怕冷的,三伏天手脚还冰凉,睡不得竹簟。”是小令的声音。
“可我看姑娘这几日醒来,薄被都被汗湿透了,要是换上竹簟,或许能好点。”是翠萝,听那意思她是去库房寻了竹簟来。
“可夜间退了凉,竹簟寒意更重,让姑娘招了寒气可怎么办?”
……
灵芝听得心头一阵窝心,不管怎样,至少她身边的人都是对她百般好意。
忽听得槿姝的声音响起:“姑娘还没醒吗?”
小令看看里屋:“好像还睡着。”
灵芝想起槿姝出去见的人,忙半撑起身子,扬声道:“醒了。”
小令忙端上早凉好的薄荷玫瑰茶,送了进来。
灵芝喝不了加冰的东西,往常夏日都饮热茶,今夏实在难熬,便换成稍微放凉的去暑茶。
她接过来一饮而尽,甜甜凉凉的气息在胸腑间蕴开,又接过翠萝递来的热帕子,抹了一把脸,方觉得惬意几分。
只见槿姝端了个新鲜玩意儿进来。
那家伙还不小,前面是个盆,盆中盛满冰块,后头绑着个小木盒,木盒上几片扇叶子扎在一起,似个风车。
“这是什么?”灵芝好奇道。
小令与翠萝也凑过来,稀奇地打量着。
槿姝一笑,伸手在那木盒后扳了一下,那几片叶子,竟自个儿转起来。
“唰唰唰”,一圈一圈打起阵阵凉风,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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