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来,必能闻出苦艾的味道。
安二推门进来,揪着胡子道:“到底怎么回事?毓芝怎么成那样了?”
见严氏咳嗽,忙上前替她顺气,不满地看着灵芝:“可是你把祖母气得?”
一转头见她额角一片血迹,又是一愣:“这又怎么了?”
灵芝见了礼,道:“父亲言重了,祖母只是有话想说,一时有些急,堵住了气儿,想来把话慢慢说出来就好了。”
严氏示意刘嬷嬷将门关上,握紧安二的手,长吸两口气,眯起双眼看着灵芝道:“不管你听说了些什么,但若敢在外面散布什么风言风语,莫怪我不客气。”
安二讶异的看着母亲,又看了看灵芝:“怎么了?毓芝…”
严氏打断他,眼中闪着刀子一样的光:“毓芝是她自个儿折腾,那事就不用管了。该管的,是你这三丫头。”
灵芝将云母隔片放在泉窑青釉雷纹三足香炉上,再从旁边的瓷盒中挑了一块朱砂色香饼,置于隔片上,带着热气的暖香徐徐扑鼻,由浅至浓。
“父亲是不是也不会告诉我,我的生身父母是谁?在何处?”
她站在炕头边上,淡淡地看向安二老爷。
安二老爷却如遭雷击,唬地从大坑上跳下来,两撇胡子都惊直了:“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灵芝在心头讪笑,这个父亲果然比祖母好对付,早知道,自己就从他下手了。
严氏憎怪地看了二儿一眼,见纸已捅破,倒镇定下来,反正这件事,她铁了心要带到棺材里去,若惹急了,让灵芝变成哑巴,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
于是道:“你既入了安家的族谱,就是安家的女儿,当知道何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件事,若传出去,大伙儿都逃不了一个死字!你还想问吗?”
灵芝心头惊疑更甚,自己的身世竟牵涉到安家生死。
但她早料从祖母这里问不出什么,要不然,也不用巴巴将自己养做安家嫡女来遮掩真相了。
于是终于提出自己此行的目的:“要我当不知道,很简单,允我入香坊学制香便可。”
严氏冷笑一声,她以前竟看走了眼,以为这灵芝是个安分的:“小小年纪,便学会跟老婆子谈条件了。可惜,你还没那个资格,乖乖回晚庭呆着,没我允许,不得再出院门一步!”
安二倒是动了心,他巴不得灵芝入香坊帮忙,又能让灵芝不再追根究底,又能解决自己很多棘手问题,犹豫地看着母亲到:“娘,我觉得,也不是不行。”
严氏朝他一瞪:“混账!香方岂能外传!”
灵芝挑起嘴角一笑:“祖母终归还是承认了,我只是外人。”
“不过。”她话音一转:“就像您说的,我是入了安家族谱的,不管怎么说,也是安家的人。就算学了香方,也只能在安家香坊中用,父亲是知道灵芝的天分的,这对安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安二不敢再插话,只频频点头,他觉得灵芝说的没错,对安家有好处的事情,为何不做呢?
严氏坚决道:“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趁早断了这念头!来人,送三姑娘回晚庭去,天寒地冻,好好将养着,别出门了!”
说罢,闭上眼,神色冷峻地躺回迎枕上去。
☆、第二十七章制香奇才
待灵芝走了之后,严氏与安二母子俩自个儿关在屋内,各怀心思,凝神相视。
安二老爷先带着焦虑开口:“她怎么知道的,知道多少?”
严氏早想到那日,应氏那个没把门的敞嘴在屋里说话时,灵芝在外面不知听了多少去,扶了扶额上双蝠捧珠的灰鼠眉勒,恨恨道:“还不是你娶的好媳妇儿!幸好没告诉她,灵芝是谁家的,不然,我们全家都得去见你父亲了!”
安二倒是在琢磨,灵芝的提议正中他下怀,香方不传外人,不过灵芝这不是已经入族谱了吗?生是安家的人,死是安家的鬼,将来嫁人也是安家的女儿,和的香挣的银子自然也是安家的银子。
他搓了搓下巴,试探着道:“娘,不过,这宫里已经变天了。是不是,当初安家托的人也没了?再说,圣上不是为勇戾太子正名了么?连太子遗孤都封为了靖安王,就算被人知道灵芝乃香家之后,也无妨了吧?”
严氏立时直起身来,往前倾过去,凑到安二跟前,一字一顿严厉道:“隔墙有耳,这话再说不得!”
她叹一口气,又稍微往后靠去,语重心长道:“这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么多年,你大哥一直在查探宫中消息,那年年一份的贺礼究竟从何而来,竟是半点痕迹没有!可见,香家所托之人,若不是权高位重,那便是老谋深算,或二者皆有,不让人有半丝把柄。如今,那宫中到底是何情形?那人护着香家是为何?香家是不是托了不止一人?这些,我们都不分明!如何就敢让这事儿捅出去?
咱们母子二人今日坦诚心迹,娘就说句诛心的话,有时候,有些事情,特别是宫里的事情,不是你看见的模样。”
她说话多了有些气短,靠回迎枕上,合眼深吸两口气,才道:“当今这位。”
她指了指屋顶:“是不是真的想为勇戾太子正名,是不是真的想接回来这个遗孤,天不知,你不知,我不知。这个时候,若翻出来当年太子共犯还有漏网之鱼,什么结果,都不好说。我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再不敢押上安家几十口人的性命去赌!”
还有些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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