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熟悉,全不将我大周军放在眼中,扰我边疆,乱我子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今日终于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端起手中重新添满的一碗水,起身跪到宋琰面前:“就让邓某代哈密边疆百姓敬王爷一杯!若不是王爷,这些银甲兵不知横行到几时去!”
宋琰被他说的也胸中热血狂涌,端起茶盏与他的水碗一碰:“将军有仁义为民、侠义天下的胸怀,乃我大周之福!”
邓钟岳饮尽碗中水,回到位置上,情绪稍稍恢复平静:“不知王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宋琰眉头一挑:“你是说现在还是说回哈密之后?现在就是等靖安王回来,回哈密之后嘛。”
他的脸色渐渐阴沉,杀了几千楼鄯人,似乎动不了忠顺侯分毫,他反而还能分一份军功。
“王爷若有心除尽奸吝,必须先发制人。”邓钟岳沉声道。
宋琰眼神鹰一般落到他身上。
“将军何出此言?”
☆、第194章收为心腹
篝火烧得干柴噼啪作响,这处角落只剩下宋琰与邓钟岳二人。
宋琰来西疆的目的,明为迎战楼鄯,暗为扳倒忠顺侯。
可这邓钟岳是新近结识的,虽与忠顺候有嫌隙,但到底能不能委以重用,他还在考察。
不妨这人主动提起这事,他倒是想听听看他怎么说。
邓钟岳一双眼映着篝火熠熠生光:“王爷如今在朝中已是临崖而战,若不是为了绝地反击,又怎会千里跋涉来到这蛮荒之地吃沙子?”
宋琰以为眼前这人只是懂兵,听他如此说,才知是个眼界高远的,身处西疆却能将他与东宫的关系看个通透!
他与东宫如今是什么关系,你死我活的关系!
他面上不露声色,端着茶盏慢慢在手中打转:“将军这话什么意思?”
邓钟岳已将对他的称呼换成王爷,便是以他王爷身份来说此番话:“邓某空有报国之志,却囿于小人手段。如今幸得王爷赏识,当肝脑涂地以报。请王爷恕邓某交浅言深,如今的形势已是岌岌可危,王爷若不主动反击,怕会遭奸人之算计!”
“此次偶遇马贼才使得追踪楼鄯兵踪迹的长蛇阵断开,王爷也因此身困沙漠之中,这前有楼鄯兵相引,后有马贼,王爷难道就不曾想过,这并非偶然?”
宋琰当然早知道这是圈套,也是有备而来,不然也不会听宋珩的意思带上一个会识路的安灵芝,只是没想到对方会从北面西番人的地盘出击斩断他后路。
当下他故作大吃一惊:“难道将军的意思,是忠顺侯要害我?”
邓钟岳冷哼一声:“这马贼实在来得蹊跷。现在想来,为何我们当时明明感觉是朝东走,却越走越远,怕是那楼鄯骑兵根本就是在引我们兜圈!”
宋琰早被灵芝点醒过此点,点点头,继续听他说。
“王爷若此次回到哈密,须打起千百个小心。忠顺侯爱财如命、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与楼鄯明目张胆勾结,军中人明里暗里都知晓几分,那楼鄯常年给忠顺侯进贡,俨然已将他当作哈密皇帝。如今王爷表面是立了大功,对忠顺侯来说,却是让他吃了大亏,必会更加猛烈的报复!”
宋琰听到说楼鄯给忠顺侯进贡,脑仁儿一跳:“当真?”
邓钟岳点点头。
“早知该留几个活口!”宋琰惋惜。
“王爷说的没错,但一来,这些都是二等以下兵将,手头必没有证据,二来,沙漠中多带一个人就多份累赘,实不宜留活口。不过王爷只要有此想法,顺着楼鄯往下查去,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宋琰此时对邓钟岳已是信了七八成,眼中闪着光:“那依将军的意思,我们应该如何自保反击?”
邓钟岳吐出八个字:“明战楼鄯,暗斩金家。”
宋琰见此人与他的定计不谋而合,一拍大腿:“好!既然忠顺侯本身就是边疆之患的罪魁祸首,本王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将军计将安出?”
宋琰与邓钟岳在营帐内秉夜长谈,天光亮时才将他送出营外。
刚出门就碰见过来向他请安的郭少通。
“大人一夜未眠?”郭少通看看邓钟岳一瘸一拐远去的背影,再看看宋琰眼底隐隐的乌青。
宋琰点点头:“你找我何事?”
郭少通早已将忠顺侯视为不共戴天之敌,拉他下水让他背锅不说,还留下一手让自己老父亲做人质!
他已完全效忠宋琰,说话毫不掩饰:“那邓钟岳已被王爷说服了吗?”
宋琰罕见地露出一丝满意的笑:“这人确是个人才,不是我说服他,而是他说服我。”
“说服您什么?”郭少通瞪大眼。
“来,进来再说。”宋琰拍拍他肩。
郭少通忙拱手婉拒:“您累了整晚,还是先歇息吧!末将只是听下头有兵士议论,说如今傻等靖安王不是个办法,说不定靖安王没回来楼鄯兵倒是来报仇了。”
他微微蹙起眉:“末将自己心里头也有些忐忑,那丹达草原除了楼鄯兵,还真没人能从沙漠中去过。”
宋琰见是这事,沉吟一番,他对宋珩莫名有信心,只是楼鄯兵恐会再度来袭,这确实是个问题。
“你传令下去,再等三日,若靖安王还未回来,我们就往东回哈密。这几日速速备粮!”
“是!”郭少通领命而去。
第二日傍晚,火红的一轮金乌还未完全从地平线上落下,风尘仆仆的宋珩等三人终于出现在绿洲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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