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辙的神色立刻变得冷若寒冰,红晕消失得无影无踪,冷冷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随后,他起身来,大踏步朝着锦苑走去。
梁老夫人住在锦苑,房舍极其精巧雅致,一走进去就是高大的树荫遮天,夏季的炎热被挡在外面。
上房里,梁老夫人坐在中间,罗梅香和罗琼分别坐在一边,还有梁二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坐在下首。
“祖母。”
梁辙规规矩矩行了礼,梁老夫人一眼飞刀就放了过来.
罗梅香痛心疾首地叹息道:“辙儿,宫里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你呀,真是让人说什么好呢?难道就要和你姐姐当年一样,不把规矩当回事?老祖宗在,你父亲也在,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和人扯上婚事呢?这不是让人非议老祖宗不把你这个嫡长孙放在心上吗?哎……”
一幅亲生母亲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梁老夫人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如今翅膀硬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招惹,什么身份不明的人都敢往府里带了!”
梁辙眸光如冰。
他就是知道这些人会这样,才不敢上门求娶秦疏影,而是要谋划德隆帝的赐婚,只有那样,才能让秦疏影到了梁家后,这些人才有所忌惮。
可就算这样,她们一开口就将秦疏影划入了这样的境地。
他的祖母,他早就对她不抱任何希望。
只因为她不喜欢母亲,就不喜欢姐姐和自己,姐姐当年出了那样的事情,祖母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打死那个不要脸的骚蹄子!”
梁辙冷然道:“祖母,我并没有带什么身份不明的人进府里。”
梁老夫人一拍桌子:“放肆!我说话,你就敢反抗,敢顶嘴,没规矩的东西!和你那死去的娘,和你那不要脸的姐姐一个德行!”
梁辙眸底寒光闪闪,冷笑道:“不知道祖母又是什么德行,梁夫人又是什么德行,我的娘亲和大姐到底哪里德行有亏了?”
梁老夫人顿时眼珠子都直了,他,他,他竟然敢这样侮辱她?
梁老夫人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罗梅香脸上惊惧不安,心里却笑开了花。
梁辙站在那里,身如青松,面如沉铁,一反这几个月的沉默和逆来顺受。
梁岩均偷偷跟了过来,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他为梁老夫人默哀了一把:哎,你们为什么非要这样对爷呢?还真以为爷是十年前的傻小子啊?爷与敌军对阵,可以骂三天三夜,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对方换了三个人也没说过爷!若论毒舌、冷酷、无情,爷可是在军中横着走的,他只是没到和你们撕破脸的时候而已!
梁老夫人气得满脸通红,现场的丫鬟婆子更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这这这……大少爷连这样的事情也抖出来了,这是一点脸面也不给老夫人和大夫人留了啊!那个,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啊……大少爷这几个月一直沉默面对老夫人和夫人的指责,今天怎么一张嘴就是往人心口插刀子的话!
这还没完,梁辙也不管梁老夫人是什么神色,说:“祖母和大夫人天天说我没有规矩,从今以后,我也就不用来请安了。等你们什么时候认为我有规矩了,我再来!”
说完,也不管梁老夫人是什么脸色,转身就走。
“你看你看你看……”梁老夫人指着他的背影,嘴巴都气歪了,对罗梅香等人说,“没规没矩!没教养的东西!”
罗梅香担忧极了,忙给梁老夫人顺气:“老夫人,大少爷不懂事,你别气坏了身子。”
梁老夫人骂了一大通,罗梅香装模作样劝慰了一番,其实每句话都在指责梁辙太没规矩、不懂事,不把梁家的声誉当回事。
梁辙一声不吭出了锦苑,心头烧着一把熊熊烈火。
这几个月,他一直忍着,他还要为姐姐的归来筹划一切,不得不忍。
今天,他本来也该忍着的,现在就和她们闹掰,对他和秦疏影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他真的忍不住了。
而且,他不打算再忍下去。即便事情要横生波折,他也不会再忍耐下去。
罗梅香也不算冤枉他,他梁辙在战场上就是名副其实的梁霸王,从来就不知道忍耐和规矩是怎么写的!
只是,如今他回到京城,远远不是为姐姐恢复名誉,夺回原本属于自己应有的一切那么简单。
她们不是说他没规矩吗?那好,从今以后,梁大公子就是个没规矩的野小子!她们不是说他横行无忌吗?那好……
梁辙回到松涛居,就将侯在门外的梁岩均和两个侍卫叫了进来,“你们去弄些面粉来。”
那两个侍卫还在发愣,难道爷要做面条……包子……饺子?
梁岩均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说:“是。”
然后,就带着暗一和暗二出去了。
暗一和暗二走到路上,已经明白了什么,毕竟他们一直跟着梁辙,比较熟悉梁辙的套路。
暗一嘀咕道:“爷要这个做什么?又不是偷袭敌营。”
当初,梁辙就是用一袋子面粉将敌营炸了个稀巴烂,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由于种种缘故,这件事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
暗一和暗二都是梁辙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是当初老威武将军给他的十来名侍卫中仅存的两名手脚健全的人。
战场太过酷烈,他带去的十来个人,死的死,伤的伤,只有梁岩均这个从小的玩伴和暗一、暗二三人手脚健全。
回到京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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